叶尘倒不是真的担心兰心的死活,一条人命于他而言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女子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自己床上,他心里却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叫彼岸花。”花姐在身后大声喊着,生怕叶尘走远了听不清。
“彼岸花,生千年,落千年,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我们还会再见吗?”
“管他呢,至少我们……已经见过了。”
“各自珍重吧。”叶尘没有回头,心中却莫名地为花姐感到担忧,似乎花姐会死在自己前头。
自从上次给了金子,酒肆的店家见到叶尘路过,竟然主动上前赔笑脸。
“正好,替我把这药煎了。”
“啊?这,我这可是酒肆,不是药房。”
“我没带刀,要取你性命却也不难。”
“爷,您是爷,我这就给您煎药去。”
“给我来四斤肉,两斤现在吃,再打包两斤。”
“酒呢?”
“不喝了,给我端碗水来。”
“昨夜还喝了不少呢,此时却不喝了,莫非酒还未醒?不如给您做碗醒酒汤?”
“醒了,却不如不醒。”
“人生漫漫如长夜,但愿长醉不复醒。”
“你这店家,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行嘞,药已经煎着了,您先吃着,我盯着火。”
“今日可去过城里?”
“去那做甚,无事莫出门,少却烦恼事。”
“有理。”叶尘将两斤肉囫囵吞下,再一摸额头,竟没那么烫了,想来是肚子饿,才着了凉,这两斤肉带回去给兰心吃了,应该也就没事了。
“这药罐子有些烫,我拿篮子给您装着,快些赶路,回去应该还是热的。”
“你知道我要带回去?”
“昨夜你俩在我这喝的酒,我怎么会猜不到,我虽不敢跟您较劲,可也不是傻子。”
“今日怎么又这么多话了?”
“这不是看您没带刀嘛。”
“往后遇到麻烦事,可来寻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叶尘拎着装了药罐子的竹篮,小心地赶回小木屋。
许是身上太烫,兰心竟又将身上衣物扔到地上,光着身子躺在叶尘的床上。
叶尘迟疑片刻,此时却顾不得许多,把药倒入碗中,端到床边,单手便将兰心扶起,已经迷迷糊糊,肌肤白皙嫩滑,像一块滚烫的嫩豆腐。
“把嘴张开,喝药了。”叶尘将药碗放在兰心嘴边,兰心却毫无反应,双唇紧咬,似乎还在发抖。
“身上这样烫,为何却好像冷得发抖?”兰心本能地往叶尘怀里钻,叶尘一时不知所措,一手轻轻抱着兰心,怕她冷了,一手小心端着药碗,怕药洒了。
“若是花姐在就好了,这种情况,她肯定知道怎么应付。”
眼看药都快凉了,兰心一直发抖,却又不张开嘴巴,叶尘有些心急,甚至想下山去将花姐喊来,可花姐要是看到这样情形,又不知作何感想,还是算了吧。
叶尘长叹一口气,看着奄奄一息的兰心,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情非得已,冒犯了。”
叶尘一口将药喝下,含在口中,小心翼翼地贴在兰心唇上,将药一点一点送入兰心嘴里。
此时心口忐忑不已,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这样紧张,若是可以选择,叶尘此时定是选择去杀人,哪怕没人给金子。
“爷,爷在吗?”
“何人?”听声音像是山下酒肆的店家,却不知为何寻到此处,叶尘赶紧将兰心放下,拿衣物遮盖了一下。
“山下来了一队官兵,将那青花楼封了,听那些人言语,似乎还要上山拿人,怕不是要来找爷的麻烦,爷还是赶紧避一下吧。”
“什么,竟来得这么快,你居然知道青花楼,那楼里的人呢?可见着一个女子?”
“用刀架在脖子上,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