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失血过多濒临死亡是这种感觉吗?比溺死好受一点,主角们死之前也这么痛苦吗?真是一报还一报。
阳莱倒在暗巷地面,脸色发白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喘着粗气,每次呼吸都比之前更弱,更加疼痛,嘴巴里充满血液的味道,仅仅几毫秒后,就像子弹爆炸一样,血块在肺部裂开四溅,有种强烈的呕吐感。
身体也好冷,抖个不停,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吗?嗡嗡声不绝于耳,眼前发黑,意识模糊,身体却飘飘然仿佛置身于天堂,不然我怎么好像看到天使,真讽刺,我是要下地狱的。
阴暗的小巷,奄奄一息的金发女人,无助地躺在浸满鲜血的地面上。另外两个男人四肢僵直, 浑身血迹斑斑,双手抠进地面,大瞪着双眼,似是不敢置信吧,牙齿紧咬露在外面,一副可怕的表情。
巷战的最大特点,就是残酷,是残暴的野兽之间,为血和愤怒而疯狂的肉身搏斗,鬼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常人,即使不用鬼血术,也很难杀,必须抱着必死的觉悟战斗到最后一息。
对于眼前惨烈的景象,来人眼中眸光微动,瞬息间出现在阳莱身旁,半蹲下来,动作轻柔平稳的将人抱起。
直到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声音响起,阳莱才从生死命悬一线中缓过来,她对这段记忆不是很深刻,只记得飘在半空中,然后又被人抓拽回身体,闻到安心的气息,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然后就醒了。
醒来睁眼,阳莱第一时间确认环境是否安全,真是怕了那群无孔不入的乌鸦,洁白的病房,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床边桌上摆着果篮和鲜花。
谁来看望过她?
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开门的短暂一瞬,阳莱身体有些紧绷,她的武器不在身边,但桌边的花瓶可以一秒钟砸碎,割破敌人的喉咙。
“阳莱,你醒了啊!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和我们联络,大家都很想你。”
“小春?”
阳莱神情有些恍惚,多少年没见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鲜活,而自己有点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你怎么在这?是你救了我吗?”阳莱目光一转,不动声色的询问。
“是风纪财团的草壁通知我的,你也太粗心了,怎么被卷入抢劫杀人现场,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小春双手叉腰,面色担忧,关心又熟稔的语气,仿佛两人的友谊并没有因为不联系而变淡。
“这样啊。”阳莱垂下睫毛,靠在床头,不再出声。
“你和云雀又吵架了?我看他站走廊也不进来。”小春丝毫不介意阳莱的沉默态度,活泼的暖场气氛担当,从果篮拿出苹果开始削皮,调笑着问:“难道是因为他的风纪财团比你的公司先成立,闹别扭吗?”
“才没有,因为他是胆小鬼。”
门外听力敏感的云雀恭弥:到底谁是胆小鬼?
他此时双手环臂,倚靠在墙上,额前的长碎发滑落,纤长鸦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kufufufu~你不进去吗?胆小鬼云雀恭弥。”
“带上鬼的尸体,送往意大利生物实验室,不要在这碍眼。”云雀恭弥心情不好,不想继续搭话。
“现在后悔将人留下还来得及。”六道骸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紫色的雾气无中生有,又渐渐消去。
云雀恭弥蠕动唇瓣,最终沉默着闭上眼睛。自责内疚,绝望无助,他不想回忆,对方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中,自己是什么感觉。背叛也好,赌气也罢,所有的情绪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知道日思夜想的人在走廊,阳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重新躺在床上,白色的窗帘随风舞动,抬眸望着天上的浮云,巍巍然霸占蔚蓝的一方。
小春见她累了需要休息,贴心的将削好皮的苹果递到阳莱手中,俏皮的眨眨眼,“需要我将他推进来吗?”
“胆子这么大了,还敢推云雀恭弥?”画面太美,不敢想象,阳莱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才对嘛,不要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你还有我们在。”小春见她笑了,也放心的出去。
轻手关上门,见云雀恭弥还站那,小春不爽的心情,冲淡了对他的恐惧,为好朋友打抱不平,“云雀先生不进去吗?现在正是阳莱最脆弱,最需要你关心的时候。”
“是某些人自找苦吃。”话虽如此,云雀恭弥薄唇微抿,最终还是转身推门进去。
视线交汇的瞬间,阳莱望着他褪去少年青涩,陌生又熟悉的脸,恍如隔世,抬眸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云雀恭弥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擦紧起来,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欲望。“杀手小姐还掉眼泪,真是业余。”
“恭弥,我想你了。”
语气中委屈都凝成了六月的雪,一片一片飘落,压得云雀恭弥胸中憋闷,透不出气来,压抑几年的感情再也按耐不住,全部释放,大步上前,紧紧相拥。嘴唇紧贴着,指尖摩挲着,喉间发紧,心中有些刺痛,“你瘦了。”
“我爱你。”“我知道。”
“你爱我吗?”“爱。”
“即使我睡了你之后,不负责的跑掉吗?”“你在说什么?身体交融那刻,你就已经姓云雀了。”
“哈?不对,你是我的男人,主语是我,我姓黑泽,我同意你也可以姓黑泽。”“脑子糊住了吗?你是我的女人,和我姓云雀。”
“嘁!”“哼!”两人对视互相冷哼一声,但阳莱依然贴在他胸膛上,安心享受这温存的时刻,几年来所有的冷漠痛苦轰然崩塌,像是一道久违的阳光,照亮的那刻,便驱散了一切阴霾。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双方默契的没提什么留下来的话题,因为阳莱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她的人生,自己想要的,自己去争取。
“不愿意的时候,逃跑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