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逢春。
清早,就着还有些朦胧的日光,广厦观的灶房飘起了缕缕炊烟。
吱呀一声,冬梅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哈——嘶...”
小冬梅原本还惺忪着睡眼,屋外化雪的凉风突然袭击,顿时肩膀一缩、猛地一个激灵。
“有点凉啊。”
冬梅略有不满地嘟了嘟嘴,回屋披上了一件有些不合身的稍大衣裳。
洗漱过后,冬梅捧起了一盆该洗的衣裳。
关于衣裳,冬梅是有些不满的。
“小姜哥,你连衣服怎么洗都没学会就走了。”
对于广厦观的师兄妹来说,从未有外来人一块密切地、同吃同住地相处半年之久。
这半年,幼小单纯的冬梅已经把姜之渊当作了广厦观的一员。
冬梅脆生生地踏着脚步来到了湖边。
望着湖的远方,一阵湖风吹过,似是带走了愁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过完年长了一岁顺带着涨了眼界,竟感觉去年看起来还很辽阔的大湖小上了不少。
“小姑娘,你是那个什么冬...”
冬梅边洗着衣裳,边笑吟吟地回过头,对着路过的健忘大爷回道:“大爷,是冬梅!”
“哦哦!对!”健忘大爷呵呵笑了起来,“是那马家姑娘!”
“爷爷,什么马家姑娘呀!我是冬梅!不畏寒冬的冬!香自苦寒的梅!”
“呵呵,好!好!”大爷看起来很是高兴,不知缘由,又颤颤巍巍地走远了去。
“哎——”
小冬梅小小年纪也是大叹了口气。
还记得第一次开始帮忙干活来到湖边,自己被这爱溜达的健忘大爷吓了一跳,跑回去泪汪汪地躲在秋华姐身后。
奔十岁的年纪还怕生,好不羞人!
不过后边也算是熟络了,可偏偏这大爷总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好气啊!
脑海中的吐槽并没有影响冬梅手上洗衣的动作,冬梅娴熟地拧干了衣裳,收入到盆中。
又一阵湖风吹过,添了衣服的冬梅早有防备,只是微微缩了缩,便回头向广厦观走去。
回过头没几步,冬梅突然发现,路旁光秃秃的树上冒出了嫩芽!忙凑近细细嗅了嗅。
“哇啊,是新生的味道!”
冬梅陶醉地感叹道:“恭喜你啊!度过了那么那么冷的冬天!”
随着冬梅娇小的身形远去,镇上也渐渐有了响动。
过完冬天的大叔大婶们有些犯懒,起得比冬梅还晚,也是迟迟地劳作起来。
散步一圈回家的大爷感到有些疲惫,躺到了摇椅上,摇摇晃晃,嘴中喃喃:
“冬梅,冬梅好啊!不畏寒冬,香自苦寒!”
大爷是故意装作记不牢名字,总爱逗些小孩玩。
他很喜欢小孩,也很心疼这广厦观出来的孩子。
大爷曾经是个筑基修士,曾经。
江湖的风风雨雨都早已过去,也不必多说。
无论春眠、夏雨、还是秋华,他也都算是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