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时,刘备便起身更衣去往祭祀的宗庙,并找下人替他向吴匡告罪并说明缘由。
随后,刘备紧赶慢赶的来到宗庙,正好遇到了刘焉等同为汉室宗亲的臣子,不过多时,这祭祀仪式便开始了。
正经祭祀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每进行一项仪程,皇帝都要分别向正位、各配位、各从位行三跪九叩礼,从迎神至送神要下跪七十多次、叩头两百多下,历时一个时辰之久。
刘备久经战阵,身体比穿越前硬朗了不少,这样频繁的跪拜和叩头虽然繁琐,但结束之后也只是略有疲惫,稍息片刻后便恢复如初。
但这对于养尊处优、体态肥胖的刘宏来说,这中间繁琐的环节可以说是十分折磨,等到祭祀结束之后已经是汗如雨下,浑身无力,是几个太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扛到六驾马车上送回宫中的。
远远的看着因为一场祭祀而狼狈不堪的刘宏,刘备忍不住苦笑,身为天子毫无威严所在,也怪不得后来群雄逐鹿之时那些以曹操、袁绍为首的军阀越来越不把天子当个东西,开始肆意妄为。
刘备虽然心念至此,但并未当面表示,想到现如今留在洛阳已无作用,于是刘备便去往尚书台取辽东太守信印和破虏校尉官牌。
此时尚书台中轮值的正是刘备的师傅,昨日才刚刚官复原职的尚书卢植。
此时卢植正查阅着各地传来的奏报,用来办公的桌子上除了各种竹简外还有一个被玉帛包裹着的信印和铁牌。
刘备进入尚书台后,见今日轮值的尚书竟然是卢植,心下有些吃惊的同时又大跨步来到卢植桌前,拱手附身道:“弟子涿郡刘备,见过卢师。”
“哦?”
正沉浸于查阅奏报的卢植听到刘备的话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他放下竹简,随后又上下打量了刘备一番,这才有些惊喜的说道:“莫非是玄德?”
刘备回答道:“卢师,弟子就是刘备刘玄德啊。”
“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卢植起身将刘备扶起,攥着刘备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好!好啊!没想到当年那个游手好闲的顽童如今也这么有出息了。”
“玄德,你讨伐黄巾军的战功我都已经知道了,汝之才能已经远超为师,你现在能有这番成就,为师甚是高兴!”
刘备被卢植扶起,左右顾盼见附近无人后,便低声对卢植说道:“卢师,如今朝廷奸佞当道,忠良之士尽被打压,不如您与备一道去往辽东?”
“虽说边境苦寒,但弟子一定会好好给你养老,这也总好过整日里受那外戚与阉党的气。”
卢植闻言一怔,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备,随后又略带感动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刘备的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玄德,为师又何尝不想过那无忧无虑的富家翁生活,但如今汉室衰微,朝纲祸乱,为师世食汉禄,又怎可袖手旁观?”
刘备不愿放弃,想继续劝卢植道:“可是卢师……”
“玄德莫要多说了。”
卢植未等刘备说完,便拿起那被玉帛包裹住的太守信印和校尉官牌塞在刘备怀中,说道:“玄德,你若是想报我拿授业之恩,那就好好治理辽东,让那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也算不辜负你那征战沙场之苦与毕生所学。”
“为师这里你不必担心,有你义真、公伟、伯喈、子师、文先等诸位师叔照应,大将军和中常侍不会把我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