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诺总能心想事成。
在村尾的大槐树下,有栋吊脚楼,6排扇5间屋干栏式的。
堂屋里有位约四十岁年纪的娘子,在一架织布机上手脚麻利地穿梭挑线。生得白皙肤色,五官如朗月清明甚是好看。
安清诺问她:“漂亮的娘子,请问你家有织好的布买吗?”
之前在老妇人那里买的织锦,她叫萧炜和沐惊分开拿,卷成一卷,夹在腋窝下。
“有,给你拿来看看。”娘子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汉语说得很流畅。
大娘子从偏厦屋里拿出一块素锦一块彩锦。素锦是用黑白线织成。织的是匏颈龙图案。她打开素锦,好似是祭师披的法毯。
安清诺摇头,“这个素锦不好看,看看彩锦什么图案。”
大娘子抖开彩锦。织的是花桥,横条,适合铺在长形桌上。
“这是侗族的风雨桥吧。”安清诺记得侗族的风雨桥长这样的。
“是。在双桥村那里。”大娘子手指脑后。好像那桥就在她家后面。
“这个卖多少银钱?”安清诺心里有数了,先问下价格。
“织了六个月,得六百文钱。”大娘子折好彩锦,伸出一个大拇指一个小指,两头翘。
“好,我买了。”安清诺一摸腰间和绣花荷包,没有碎银了,她瞅着萧炜,萧炜摇头,看沐惊,沐惊忙在怀里摸索,摸出一坨小碎银递给她。
安清诺将碎银递给大娘子,“够了吗?”
“够了。”大娘子欢喜接过,“有多的,找补你?”
“不用找补,”安清诺还有事问她,“你这个织布机能挪动吗?”
“能,可拆。”
“若请你去织布,你要多少工钱一日?”
“这……你想织很多锦布吗?”
“嗯。有这个想法……不过,你可以组织你村里的织女集中一起织锦吗?”
“这……容我思量一下。”
“好。得空我来找你。”安清诺其实也没完全想清楚该如何集中她们。也是给自己三天时间考虑。
收了四块织锦,安清诺算是满载而归。出村的路上还哼起了歌,现代歌曲,他们仨听不懂。
天色已晚,四人一天里就嚼了点冷的米糕,饿极了,打马回到家,流萤已将饭菜摆上桌了。
吃饭间,安清诺便和大家汇报起今日走村串庄的经过。
安显荣也就把饭厅当议事厅了,说了在县志中查到一些历朝历代当地出现的事件和产物,柑橘,侗族织锦,燕尾龙舟,杨梅,油茶,绞胎瓷器……
安清诺听着想着,脑海里过滤着,听到绞胎瓷器,心里猛然悸动了一下,“爹爹,这绞胎瓷器出在夜州当地吗?”
“是百年前从琛州流通至此。这琛州过夜州来,翻一座山便到了。”安显荣吃好了饭,放下碗,饶有兴趣地看着诺儿,“你想了解绞胎瓷器?”
安清诺匆忙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绞胎瓷器是从琛州流通来的,那琛州应有县志,能否查到出自哪家?哪个工匠?”
“嗯?为何要查这个?”
“咱们现今所看到的瓷器都是汝窑钧窑官窑的青花瓷素瓷,没有听说过绞胎瓷的,绞胎绞胎,光听这个绞字,便觉得不一般,我想了解了解。”安清诺像博古通今的博士,分析的头头是道。
安显荣细琢磨一下,“但,你要了解这绞……胎瓷做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