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尧温闭了闭眼,开始讲述张淑文的所作所为。
慕怀瑾听着听着,背脊不由地有些发寒。
他知道自己的祖母,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计,宁洛雪的难产,竟是她的谋划,让人送了许多补品不说,还买通大夫,让她切勿随意走动,最后导致胎大难产。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慕尧温的生母曾是她的贴身丫鬟,虽然是老爷逼她的,但在她看来,就是背叛,作为一个母亲,却被儿子厌恶,这是怎样一种锥心之痛,张淑文这招着实诛心。
不仅如此,她在慕尧温最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陷害他作弊,至此与仕途无缘,前途尽毁,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又害死他深爱的发妻。
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将四叔的心志磨灭的死死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幸亏四叔不是常人,不然的话,早就发疯或者自尽。
“三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三哥了,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恶毒之人,何况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什么也做不了。”
说完,他泪水滑落,低头将怀中的牌位紧紧搂住。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条消息,说我母亲没死,我要去找她。”
慕尧年看着他这样,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他知道慕尧温没必要骗他,但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他怎么能相信慕尧温嘴里的蛇蝎毒妇,就是那个整日吃斋念佛的母亲呢?
想到今日发生的糟心事,他顿时觉得头晕,耳鸣起来,不由地往后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的慕怀瑾扶了一把。
“今日这些事情,我不会和任何人讲,你就待在慕家,至于你的生母,我会派人去找。”
慕尧温紧了紧怀中的牌位,他不恨慕尧年,曾几何时,他也是真心将他看成自己的哥哥的。
他用手背抹去泪水,自嘲一笑,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了。
“多谢侯爷好意,但我绝对不会留在慕家的,不然我怕哪天会拿刀砍了那毒妇。”
慕尧年皱了皱眉:“那随你。”
“四叔,你真要带走雪儿婶婶的牌位吗?”
慕尧温慈爱地看了一眼慕怀瑾,笑了笑:“我最了解雪儿的性子了,她不喜欢待在慕家祠堂。”
“我会带你婶婶回自己的家,将她葬在那里,那里有她最喜欢的杏花树。”
听到这里,慕怀瑾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看向母亲的牌位。
萧煜庭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想站起来,将他揽到怀中。
慕尧年没有阻止,在他的默许下,慕尧温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着宁洛雪的牌位离开了慕家。
慕怀瑾送他到了城门,看着一人一马,越行越远,最后化为一个小点,直至看不见。
等回来的时候,飘起了小雨,周边的行人开始奔跑着回家。
雨越下越大,慕怀瑾正准备找地方躲雨,头上迎来一片阴影。
他抬头看去,是一把雨伞。
“你是笨蛋吗?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
“王爷,您这样....”
“放心,我有数,这附近没有萧煜文的眼线。”
说着揽起慕怀瑾的肩膀,将他揽进怀里,将伞微微往下斜,罩住了他们的上半身。
“这样,就更没有人会发现了!”
“如果你想哭的话,可以在我怀里。”
慕怀瑾的脸埋在萧煜庭的胸膛上:“王爷说笑了,我才没有想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