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明摆着就是那个死瘸子自己跳下来的,还查什么查啊?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可不是嘛。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嘴上毛都没长齐呢,倒先学会使唤人了。仗着自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折腾咱们这些地方上的小鱼小虾。”
两个身穿捕快衣服的白役一边搬运案卷,一边在背后小声嘀咕,明显对连楚河咬着坠亡案不放的做法有些不满。
拐角处,蔡水根从一旁转出,刚刚还大放厥词的两人吓得赶紧收住了声。
“舌头要是不想要了,就割下来煮熟了给老子晚上下酒!”蔡水根压低着声音,但是异常凶狠地警告这两个背后嚼舌头的家伙。
两个白役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连忙请罪,吓得瑟瑟发抖。
“滚!管好自己的臭嘴,你不要命,别他妈连累老子!”蔡水根抬腿就是两脚,将两人踹了出去。
他可不像这两个嘴上没把门又不长眼的家伙,对这个案子他其实都一直有所怀疑。但是对于蔡捕头来说,案件的真相远不如上司的欢心重要。甚至有时候追究真相,是要触霉头的。他当上这个捕头,不仅要靠缉凶查案的本领,更要懂得人情世故。
这个案子,知府是明显想快速结案了之的。现在看着连楚河如此认真地重新勘察重新一点点抠细节,锲而不舍地追寻案件的真相,他其实心底还是颇为佩服的。
可是,连楚河真的能扭转现在的结论吗?
如果马鹏飞不是自杀,凶手又能是谁,凶手又是怎么杀死的马鹏飞,凶手又为什么要杀死马鹏飞呢?
自杀的结论如此简单明了,他虽然佩服连楚河的坚持,但是也不认为连楚河能查出来什么新的线索。
蔡水根亲自将案卷送到房间内,此时连楚河正眉头紧皱,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嘴里不停念叨。
连楚河没有理会蔡捕头的到来,自顾自地接过案卷,开始翻阅。
刷刷刷刷,他的动作十分迅速,锐利的目光只是瞄了几眼,便将一页页案卷阅读完成,快速翻过。偶尔,他也在一些地方停留许久,专注地阅读每个文字,挖掘每个字符背后牵扯的千丝万缕的线索,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一个个排除地雷。
长公主回忆案件发生时还不到子时……而府衙得到小道童来报案时说坠亡发生在子时二刻……
为什么有这么明显的时间差?
疑似魏大人的脚印,在庭院还清晰可见,可是到尸体旁就十分模糊,有被清扫的痕迹……
为什么要清理现场?
还有,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的证词是有问题的,却找不到矛盾的地方。
他一行行,一字字地排查。终于,阅读到这行文字,他的瞳孔不自觉收缩,将那句看起来平常的勘察记录反复咀嚼:
“丹塔总共十八层,奇数层各有所用,有大厅、起居室、草药间、柴火间、炮制间、储藏室,偶数层则都是炼丹房……
偶数层则都是炼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