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麦进已经离开公司。

“我在哪？”

一个疑问忽然产生在麦进心头。

努力回想白天做过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眼下无疑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场景，落幕的黑夜，喧哗的夜市，还有那如同蚂蚁般从各个写字楼涌出的上班族，一切的一切，明明过去发生过无数次的日常，此刻却是陌生得可怕。

“也许真的太累了。”麦进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道。

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支撑这一论点，麦进每前进一步，就要费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不一会儿，在这个闷热的初秋，汗水已经浸透麦进的长袖。

“啊！”

一个踉跄，麦进扑倒在一个男子身上。

麦进赶紧转过头来道歉，可被撞的男子似乎丝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继续前进。

也许是对方急着回家不愿过多纠缠。麦进不作细想，点了点头表示歉意，又转身继续朝着租屋的方向走。

刚才的撞击过于突然，缓过来的麦进反倒适应了疲惫的身躯。正当舒适感重返麦进身体的刹那，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麦进的右腕，接着从身后传来的粗哑的女声。

“小哥，要不要买项链呀。”

回头一看，那是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店员，脸上化着浓妆，看上去三十多岁，实际年龄也许更高一些，因为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颈纹。

麦进心生一股厌恶，赶忙想挣开。可眼前的女人力气却大得惊人，任由麦进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无可奈何，他只好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无赖。

女店员面色丝毫没有变化，自顾自地继续她的“推销”。

“你看这成色，送给女朋友做生日礼物的话一定会很开心，而且都是新款，我保证别的地方绝对买不到重样的。”

“我没有女朋友！还有，放开我！”

“果然是这样。”女店员一脸坏笑，“别看我们店里平时来的人少，我可是能一眼就看出顾客的烦恼。”

“你在说些什么？！”

“你刚才就是那种女朋友生日不知道买什么好的表情，我就知道。”

“……”

还没来得及让麦进反应，女店员拽着他的手往店里走。一瞬间麦进失去重心，整个人倒在地上，像货物似的被对方拽着走。

庆幸的是地上铺的瓷砖比较光滑，麦进顺利地被“请”进店内。

“够了！”用一只手勉强撑住地面，麦进爬起身来，“我可去你的，再这样我真……”

女店员终于松开手，然而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继续看向麦进，而是若有所思地打开柜台，“现在是十月，十月的话，这个怎么样？”，她指向一条带有蝎子状吊坠的项链。

她是在问我吗？麦进产生迟疑。这个女人虽然一直在纠缠自己，可总有一种感觉，对方并不是在对麦进说话。

还没等麦进回复，女店员又推进话题，“没有不喜欢星座的女生，放心，相信姐姐的判断。”说罢，从旁侧取出首饰盒，一副要包起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