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泰说：“徐总啊，会根据设计作品的质量，凭心情支付设计费，也许很低，也许很高，没有固定标准。”

兰蝴有些担忧：“徐总一直没有回话，不知我这稿怎么样？”

“他很忙，可能还没敲定。”

“他也没说让我作哪些修改。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可以让方案更完善些。”

“他不急着住，方案会慢慢审。你按他通知照办就行了。”苗泰抬抬手，示意兰蝴品茶，“迷璟公司听到消息，也找到徐总了。”

兰蝴用喝茶掩饰心头的一悬：“是覃秘的那家公司吗？”

苗泰点点头：“徐总没空，就让我带覃秘的团队去看的院子。他们来了五名专家。”

兰蝴无力地放下了茶杯，仅存的一点儿自信土崩瓦解了，只觉自己渺小如尘，在苗泰他们眼里就是打酱油般的存在。

徐总不对她谈设计费的事，也不提修改意见，恐怕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表达不拒绝的善意。

迷璟公司的全称是四川迷璟文化传媒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覃秘不但有名有地位，口碑也好。

传说覃秘还是另三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蜀现彩印公司、蜀珑装饰工程公司、蜀理建材开发公司。

四家公司被业内称为“川蜀王牌”集团，业务已做到了省外，属全市广告界航母般的存在。

缤界公司、誉橙公司，在“川蜀王牌”集团面前算驱逐舰。兰蝴公司，是小渔船。

单单迷璟公司就有多强呢，市县级景观或者文化项目，时不时能见到它的身影。比如利泉全域旅游标识导览系统建设、市公共文化中心装饰工程设计、城区春节景观布置、民俗文化乡村旅游基础设施项目、明星演唱会、影视制作……都是些普通公司啃不动的仰视项目。

苗泰见兰蝴蔫头耷脑，给她添茶：“怎么，被人家的阵势吓着了？”

兰蝴无心品茶：“他们做旅游区大民宿项目的，也来抢独门独院小项目，跟开着航母去钓鱼有啥差别？”

“那你愁苦啥呢！他钓他的鱼，你钓你的鱼，就看哪条鱼合徐总口味。”

“徐总肯定更相信大公司。”

“有时候是，有时候未必。没谁能摸到他的脾气。”

“还请泰哥帮我在徐总面前美言几句。”

苗泰注视着兰蝴的眼睛，脉脉一笑：“你连设计稿也没交我看，我怎么去美言？”

兰蝴排斥着苗泰的目光：“设计时间太紧，我还没修改得十分满意，就不得不交稿了。”

苗泰怨道：“你也不问我一下。本来可以缓些天交稿，徐总没那么急着改造房子。”

兰蝴不便多地问他这问他那，以免他产生误解，想入非非，就说：“也许再怎么修改，我也达不到徐总的要求。”

“其他设计师比你更忙，未必就能交出更好的设计。别把自己看太低。”

“有你的鼓励，我就有了希望！”

“不过，即使设计稿被采用，徐总不会自掏腰包支付费用。”

兰蝴惊愕了：“他这么抠？”

苗泰独自抿了好一阵茶，才慢悠悠地回道：“他会通过其他方式来付费，比如分些广告给你，从这里面出账。”

兰蝴感觉苗泰似在逗她，让她的心如坐过山车，猛上猛下，起伏节奏完全被他把控。在他面前，她就是这般弱小。

真能入选，估计能收到账时，又是猴年马月了。不管，有进账比没进账强。

顾不了店大欺客，也不管夜长梦多，能不能入选才是核心问题！这笔业务可以成为源头之水，能流向下笔业务，甚至下下笔业务，源源不绝。

这个幸运儿，会是自己吗？

约定时间已过半小时，茶也慢慢品了几杯，还有一人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