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山间雾气环绕。
‘叮铃~’是放牛人赶牛路过家门前
“快走你的,走!走!”奶奶语气不善,因为再不赶它,清晨的第一坨牛粪就会落在我家门前,赶牛人也会些许尴尬地和阿奶打招呼。
“岑家阿奶,早啊!”随即快速催着牛赶紧走,要不怎么说牛是犟脾气呢,越是催它,越是慢悠悠。
恰好我也属牛,不过我是水牛,更慢了,母亲已经第三次在喊我起床,姐姐向来比我起得早,我再不起真要被骂了。
记得三岁那会赖床,天气冷,母亲会将衣服在火边烤热后,父亲会来轻声喊我小懒猪起床啦,将我穿好衣物抱到火堆旁。
可是不知为何,父亲竟不要我们了呢,昨夜仿佛是梦魇一般。
贫苦的生活又怎能沉溺在悲伤里安详躺着,母亲早早便起来劳作。
幸而,小孩子的悲伤会在第二天醒来而忘却,只会封存在记忆里,在成长的路途中偶尔播放,散化成身体的一部分。
而大人的悲伤是彻夜难眠的,母亲昨夜是哭了很久,大人的悲伤会镌刻进心底,也会融进每条皱纹里,老了还会长成一根根白发。
睡眼惺忪地来到饭桌前
“妈妈呢,姐”
“出门干活了,你能不能快点”见她已经单肩背上装猪草的袋子,那是空下的材质偏硬的肥料袋子改成的,手里还拿着镰刀。
“知道知道了,你别催我”
来不及刷牙洗脸,着急地将妈妈煮好的面条吃了当早餐
三下五除二地将鞋子穿好,也拿上我的装备,和姐姐一起出门找猪草。
可以在妈妈面前磨磨唧唧,但我姐面前不行,她是真打。
清晨的麦田里还湿漉漉的,麦苗上挂满水晶般的露珠,阳光透射进去,分外的美丽璀璨。
麦田里和田埂上的车前草、荠菜、野豌豆就是采摘猪草的主要角色,把有半截身体大的袋子装满才能回家,每次,我们都要采到中午才能返回,有时候也会约上小伙伴一块采,那会热闹很多。
这段时光总是静谧的,山川河流一直在那里不曾动摇,长大的只有我们。
那样生活总是简单的,复杂的却是人性。
我和阿姐各自扛着自己的大袋子收获回家,吃了中午饭就要切猪草混着糙米糠和玉米给煮熟,来年还盼着这头小猪过年呢。
反正今年的年是没过好。
惯例中午吃饱饭去找胖猫玩,大人们都出门了,这次到姐姐守着锅炉,
阿瑜是猫的时候是不爱说话的,好吧,它是天生就不爱说话。
我们坐在阳台上看脚下的风景和我种的风雨兰和太阳花。
这边的建筑都是土墙和木质榫卯结构的吊脚楼,阳台是竹子搭建的延伸至屋外的台子,与主楼镶嵌在一起,一楼是圈养牲畜的,第二层的构造是一半接壤土地,空中的一半是木头搭建的隔层,在此基础构建房屋主体,
墙是粘性很大的黄泥敲打拍击建筑而成,房梁支柱都是用巨大的木头支撑,依靠着山体地面地基,形成稳固通风,冬暖夏凉的结构。最上层的阁楼是储存粮食作物的。
放眼望去,是田地和菜园,中间穿插了河流,还有一望无际的群山。
听母亲说,父亲这辈分家了之后,父亲并未分到住宅村子中的宅基地。我们家这位置位于村尾偏远地地界,爷爷跟村里请求这块荒地作为我们家的宅基地。父亲母亲成婚后,便来到此处,一锄头一锄头地开挖建造属于我们的房屋。爷爷奶奶也自打我记事起边一直住在这,尽管儿女众多,也从未动弹。
就因为房屋位置偏远,阿爷给我和姐姐取小名为,阿边和阿远,在这里,他们都唤我阿远。但其实,我有个好听的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