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醇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李春宫转过头,第一次正视这个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普通人。
仔细打量了一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带着那个世界特带着的疯癫感觉。
究竟是隐藏的够深,还是真的不是来自那里?
徐酒醇抿了抿嘴,好好的吃饭气氛就变了,现在自己被注视着,连一口饭都吃不下了。李春宫是什么意思嘛,自己送给他一个系统,还相当于救了他一命来着。
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
徐酒醇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李春宫,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找我?”
李春宫用李春宫式的开门见山道:“徐酒醇你是不是还记得你来自一个‘四海浮天,三山倒置’的世界!”
徐酒醇:“?”
李春宫看着徐酒醇写着满脸的问号,暗自排腹想到,这也不像是骗人的脸啊。不对,听闻那个世界的人都是天才犯罪者,骗人不带脸红的。
徐酒醇忧叹一口气,其实傻子都能想到为什么李春宫会这样,肯定是因为自己送出去系统“杀伤力”过于强,其次声波又不属于其知识掌控范围,很明显出现怀疑,只能以现有知识来解释。于是出现了误会。
要不直接告诉他,让他放心一点用。
可是,随着一声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宿主想法有悖‘不直接干涉原则’,予以警告。”
徐酒醇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吧,对于系统本身能读取自己的想法并不意外,毕竟连徐娥焕和李春宫都能对他读心呢。
先不管什么“不直接干涉原则”,总之它的意思就是不能告诉李春宫系统是通过他为媒介来给他的,那要怎么解释系统的来源呢……
有些困难呢……
思索了一下,系统本身的机载体——小恶魔就是他直接给了李春宫,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说与自己毫无关系,这是不可能的,啊,为什么当时自己要直接着急的给他,简直是在给现在的自己找事做。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甩锅的人——徐娥焕就在这呢,甩不来。
一时间,徐酒醇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间,徐酒醇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水肯定是在地上流啊,山也只是大地拱起,还那么重,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阵法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毫无意义的辩解,李春宫根本不可能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话,记忆什么的,只要自己不说不想,或者是以其它记忆来欺骗他?这种蠢蛋行为,不是自己的本意诶。
可是没奈何,止月给他的知识就是装傻充愣……
李春宫已经是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了,不过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而是关心徐娥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为了和自己互怼?要是后者的话,不管徐酒醇出身何处,那就是冤枉他了。
唉,和徐娥焕聊天就是累。
隐隐地,外面传来一阵异响,随即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威压。
一道陌生的身影自窗外闪过,平稳地落在楼外的地上。
在楼下,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边上那栋小平房内的儒士们也都悉数迎出,作揖行礼。
在与掌柜寒暄几句后,挥手让几位儒士退下,径直走上楼来。
直到他走到身边,始终看不清他容貌的徐酒醇终于看清了。
那同样是一个儒士,年约四十,一头黑发,浓眉大眼,身材敦厚。没有山上道士的那种出尘感觉,使他眉眼中多了一股慈祥,而且这种厚实身材,也没有大部分读书人的脆弱,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
李春宫迎上去,很明显他认识。
那个一看就身份不凡的男人打拱行礼,李春宫也打拱回礼。
“见过李兄,近来妖灾泛滥,儒家人手不足,此次多谢李兄出手相助,平此妖灾,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春宫挠挠头,回言道:“降妖除魔,为民除害,本不只是儒家的工作。吾辈略有小技,理应如此。”
男子面露敬佩,如今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少了,都将儒家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就是因为儒家成为了山下王朝公认的正统。
不要疑惑为什么这个一看就是中年的男子称呼看上去很年轻的李春宫为兄,那可不只是敬称。
略略一顿,李春宫将他介绍给徐酒醇他们。
“这位是文宫应对这次妖潮派来的指挥员,熊敬国,天命后期。因为是指挥官,所以没法亲自去战斗。好像还有一个副官,跟我一起战斗过,他现在在哪?”
他隐去了那个副官逃跑那一段,逃跑可是死罪……就算在儒家,也会严惩不贷。
徐酒醇喝了一口汤,出乎意料地平静,徐娥焕脸色都没变过。
熊敬国惊讶了一下,这两位是与李剑仙认识吗?听说李剑仙一直是独来独往。而且寻常人家一听到他的来历,要么是敬重,要么是谄媚,像这样不动于衷的人,很少见。
他一下子对她们产生了兴趣,便哈哈笑道:
“此地不宜闲聊。要不去我的临时住处坐坐?”
意外的邀请。
徐酒醇等着徐娥焕发话,经过吃面时分的思考,回忆一下过程,呵呵,要是现实中有那么多的巧合,自己……自己就……什么都不干。
李春宫同意了,反正他也要问一问战况,这对他上报给宗门换战功有好处。
然而徐娥焕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熊敬国也不觉得丢脸,仍是道:“两位,这边请。”
……
“迫于”邀请,徐娥焕施施然站起身,带着徐酒醇行礼。
“那就叨扰了。”
他们出了酒楼,逐渐向阵法中心移动。
中心位于三个雾妖泛滥的村子的交通要道,连通三个村子就只有这一条路,是一个天然的小土丘,地势很较缓,若是没有看见,则走上去连自己上坡都没感觉到。周遭是草地,视野开阔,除了因为人车常经过而秃了三条车道以外,一片郁绿。
此时这里正来来往往地很多人,并不都是儒士,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每个都是神情肃然,匆匆的在自己的岗位上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