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砚辞匆忙赶过去的时候。
周瑾礼正将一个十七岁左右的青年按在地上打。
一拳拳落在他的脸上。
血肉模糊。
周阳就躺在一旁,腿脚处淌着一滩血,意识不明。
旁边还缩着几个年龄比较小的混混。
是沈砚辞上次碰见的那群人,其中的一些。
沈砚辞撑着旁边树枝,扯着沙哑的嗓子。
“周瑾礼,住手啊。”
声音虚弱,不大。
可周瑾礼并没有听到。
沈砚辞转过头,远处隐隐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艰难起身,沈砚辞刚跨出去一步。
就看到,周瑾礼按在地上的那个青年,摸到了不远处沾着鲜血的短刀。
准备刺向周瑾礼。
沈砚辞心里暗骂一声。
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在短刀即将刺入周瑾礼身体里那刻。
制止住了。
周瑾礼这时,仿佛才恢复理智。
“你,你的手!”
周瑾礼转过头,就看到本应该睡觉的人,却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脸色苍白如纸,上面还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嘴唇猩红。
视线向下,沈砚辞手掌裹着刀子,血不断渗出。
滴落在地,仿佛朵朵盛开的红梅。
“沈砚辞,快松手!”
周瑾礼擒住那小子的手腕,大喊出声。
沈砚辞顿时泄气。
可算是拦住了。
头疼、胸口疼、手疼,哪哪都疼。
自己多久都没受过伤了,今儿一次过。
沈砚辞跌坐下来。
周瑾礼眼疾手快,拥他入怀。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瑾哥,好在不迟,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我下半辈子就……”
要守寡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半句话。
周瑾礼没有听清。
看着怀里人破碎面庞,周瑾礼心中发慌。
他轻轻拍了拍沈砚辞的脸。
“别,别睡了,睁开眼睛。”
声音颤抖。
周瑾礼也感受到了手下的温度。
滚烫一片,可他面色却如此苍白。
本该洁白圣洁的雪地里,却满是鲜血。
连带着周瑾礼的眼底,也是猩红一片。
他挣扎起身,死死扣着昏睡的沈砚辞。
周阳还在旁边,生死不明。
如潮水般袭来的恐惧,让周瑾礼呆滞了一秒。
回过神来,他想起了。
求救,必须!
不然,后果是他不能承担的,他也不敢承担。
正准备出去。
外面就吵吵嚷嚷的。
“啊!!!杀人了!”
一个女人看到里面的场景,尖叫出声。
众人也都纷纷僵住了身子。
周瑾礼这时眼睛扫了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快!救人!!”
眼底的猩红,宛如西方的撒旦。
众人不寒而栗。
上前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几人抬走了。
周瑾礼绷着的弦彻底断开。
眼一闭,一头扎进雪地里。
知青站里,许磊躲了沈砚辞几个月。
刚才恰好瞧见沈砚辞匆匆忙忙赶出去的背影。
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沈砚辞的屋里。
四处翻找着。
之前总看到沈砚辞收到信件。
他父母可是京市大官,肯定有什么消息。
打开抽屉,一沓信封整整齐齐叠放着。
许磊拿来细细端详。
高考竟然要恢复了吗?
做贼心虚下,许磊将东西归位。
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回房后,许磊小心询问系统大人。
得知除了走高考这条路,村里还有个名额。
他脑海里,一坨黑团,庞大肥腻。
这段时间里,许磊给它提供了不少气运。
肉少,但多则补。
这一夜,村子闹翻了天。
那几个缩在角落的小孩,家里的老人将他们领回了家。
其余几人,全在镇上的诊所里躺着。
天微微亮,周瑾礼“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眼底满是红血丝。
掀开被子,跑到走廊。
拦住一名护士,焦急问道。
“和我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呢?现在在哪里?”
那名护士认得他,昨天晚上,诊所里接待了四名浑身是血的人。
其中一个人,哪怕昏死,也满身煞气。
让人心怵。
在护士的指引下,周瑾礼来到了一处病房。
里面躺着沈砚辞和周阳。
“咯,你说的是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