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因为家住城郊，距离偏于市中心的学校太过遥远。在我二年级那年，父母决定在城里租个房子。唔，姐姐……我说过我有姐姐吗？那先不说。总之，在那时我认识了一箩筐的好朋友，他们会在我笔下慢慢登场吧。

怎么样呢？大概我是个很普通的“好苗子”。虽说兴趣爱好常常因为周遭环境所改变，但是从来没有落后过。那些记忆太过久远，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说了。

来八卦一下我的初恋吧。

她名唤时予晴。她总有比其他女孩更多变化的发型，只是无论她怎样去变，都能符合大多数人的美感。这一点是我多方打听的结果。只能这样想：那时年幼，家里的人大概对她很关心吧。

回忆的第一印象是冷风呼呼的吹，那年冬天寒潮是那样强，某日的雪落了好像也有半天。那天她迟到了，老师决定记旷课的时候她站门边了。我当时还在想是那种胖嘟嘟的扎两包子头，还是扎让我感到羞愧的双马尾。结果我看过去，都不是。她戴着一顶两边有垂条的毛帽，头上还有一颗毛绒球。着装是偏唐装的幼儿款……我就看一眼，她的形象就完全映入我脑海。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环境又有些背光，我想全班都要给她镇住了。

眼睛那么红，还忍着泪。微微低着头，没有进来。我明白老师不让迟到的学生私自进来，更能明白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被“拒之门外”的“奇耻大辱”。她实在是没啥可能说出“报告老师，我迟到了”这种话。老师仍然在讲课，不知有意无意，根本就没看到时予晴。同学们也都爱窃窃私语。

我为什么会心急如焚呢？用稚嫩的声音发问“你怎么哭了？怎么不进来？”我怎么会知道，过于夸张的温存变成了同学的哄笑素材？老师听到我的声音就短暂的瞥了我一眼，短短的问了问时予晴她的迟到情况，放她进来。时予晴并没有我想象中带着哭腔回话，反而令我觉得中气十足。她也瞥见了我，我感觉我俩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雾，但是又很温暖，彼此都能感受到一些。也就只有一些了，人们总有常规，我要是越规就会被攻讦的。

小孩终于是小孩，涉世不深。

我被一阵“恍然大悟”的哄声吹的情迷意乱。“我关心她诶”——“她也很优秀”——“说不定我喜欢她”。思维跳脱几次，只是在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其他的思考都要白搭了。

逻辑在“喜欢她的原因”、“双方异同点”以及“有关她的所有回忆”这三个大问题上反复思虑。喜欢她是因为她很可爱……可爱点在于……我比较关心她，这一点或许胜于所有人！刚刚的二连问就是证据……可她如何需要我呢？……我听说她现在的爸爸是后爸，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她的鬓角，还有耳廓上的绒毛……

我深深的陷入爱情的意识流里。人脑里的逻辑门或许带来了许多的伪命题，思维进入了一个无穷的死循环。我拿着过少的线索推演一个变味的事件。

我再度脸红了。就像火车头一样。

“我应该是喜欢她的，她的优点很多，我也是一个‘般配’的男孩。我应当照拂她，因为她应该是情感的弱势者。我应当追求她，因为我喜欢她。”我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很想看她。但是我担心别人的闲言碎语，于是我俯身，把脸蛋藏在臂弯里。然后等待一个合理回首的机会。

那节课是我在上过的最漫长的课，可即便如此我也丝毫不记得那节课上了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在意识流中我想了无限多时间，实际时间流逝不过十分钟。

我终于没有在课上等到这个机会。

只是这样回想，就联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我看见一匹长有秀美犄角的鹿类生物……疏林以外是黑幕，密林深处却满溢出光来……枝芽在流光的照耀下清翠欲滴……一切都可贵，只是林中最无瑕的白光在潮汐式的逐渐暗淡……

就在下一堂课。我又再次萎靡作态，试图留意那个“意中人”。上苍眷顾我，竟然让隔壁班的同学和老师吵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自己班的老师也走出去看。我趁着老师学生都注意外界的时候，借着和同桌说话的功夫多侧了一些角度。滑稽的我仍然“怀春”心切，很认真的看向后排的时予晴。

我的眼珠子才转好角度了，却轰然发现她也“满眼困惑”地看着我。她的脸怎么也埋在臂弯里？她的眼睛有那样多的情绪，望穿秋水，我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