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军的手稿。

可书封上盖着卷宗的章子。

“吾妻归宁。”

赵合陌微微默了默。这个字眼很温柔。这些话字里行间都是温情，一点都不像将军该有的样子。

看得出来将军努力模仿着沈复。那个历史上著名深情的男人。他用了整整一本浮生六记来纪念他爱的芸娘。

将军把笔触放得很温和，有很明显的模仿痕迹，却格外的认真专注，连笔迹都尽显温和。

他记录的都是很平淡的小事，连楚筠为他绣了一只荷包都详细地写清了纹理花样，甚至将楚筠送他荷包时的神态都描写得清清楚楚。

……

何等深情。

赵合陌呆愣而缓慢地眨了眨眼，慢慢理清头绪。

这本手帐无疑是真的，将军没有必要编造一本这样的东西来诱哄她。

这样说。

将军爱着楚筠。

深切热烈。

可自她记事以来，楚筠却终日郁郁寡欢，将军也从来只是淡淡地表达关怀。冷淡的样子连管家都不如。

赵合陌多翻了几页，顺利沿着时间线找到了原因。

“妻兄故，妻念，吾愚笨，心困顿，竟终终不能言。”

朴实的语言。三言两语的解释。

赵合陌忽然就掉了眼泪。

只是因为舅舅死了，娘亲不高兴，父亲不懂安慰。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她误会了这么久。

她又翻到前面漏掉的页数，看到了自己出生这一页。

“妻生一女，取名合陌，同心合，陌上花开缓缓归。吾心甚喜，必尽余生，念其，顾其，纵其，容其，教其，育其。”

必尽余生。

赵合陌微愣。手脚一时冰凉。

如果父亲的冷淡是个误会，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顾不可以是误会呢

呢？

她抱着某些希冀地去看更后面的。

“女甚顽劣，吾心甚喜。”

简单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