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灵魂之旅(下)(1 / 2)风之语萧南首页

这种感觉,使他怀疑存在的意义,开始了漫长的、放纵的、孤独的、忧郁的、快乐的、麻木的,寻找之旅。他和国外的同学在异域狂喝滥饮、流浪放纵、打架斗殴、嬉皮任性、精疲力竭,在挥霍青春与热情之后迷惘而无助。

如今,看着《油灯前的抹大拉》里抹大拉沉思的神情,看到《基督在木匠店里》约瑟盈盈的泪光,他觉得心灵再次被震撼。人本质上的自我,使自身感知的世界带有主观而片面的色彩。但是,这种自我以内省的形式出现,就会看到灵魂的缺陷。

如果将他置于特定的环境,这种内省又显得微不足道。

观赏勃鲁盖尔和达利的画,就像看一个人的卑微与自大的冲突。勃鲁盖尔的《通天塔》《伊卡洛斯的羽翼》《儿童游戏》《行往受难地》《伯利恒的户口调查》,显示了个体在环境中的渺小;达利的《记忆的永恒》《悍妇与月亮》《煮熟的豆角解构图——内战的预感》《比基尼岛的三尊狮身人面像》《面部幻影和水果盘》,显示了人之梦的主观与狂妄。

顾之风认为无限地放大狂妄,会造就疯子,也能成就天才。

达利曾说:“我特别在乎世俗的财富和金钱,傲慢无礼,喜欢像小丑一样乔装打扮。小时候,最令我兴奋的是怪异的装扮自己,我每天晚上戴着假发和王冠,赤身斜披着斗篷,之后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令我快乐无比。除了搞笑,我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我从小就疯狂地想炫耀自己。”顾之风觉得达利、毕加索和马蒂斯都是狂妄而幸运的人。

达利曾呐喊:“我是天才,所以不会死。”可惜,他最终还是死了。但是他的画至今流行。那本叫《萨尔瓦多?达利的内心世界》的书,依然被很多从事绘画职业的人研究。

可是与他相比,同样具有超人绘画天赋的文森特?梵高就不幸的多。他的画作《星月夜》《向日葵》《鸢尾花》《有乌鸦的麦田》《夜晚的咖啡馆》以及自传《亲爱的提奥》,都不逊于任何名家或大师。可是他在世的时候,却活得贫穷而不幸。

梵高朝自己开枪后,回到二楼躺下,说:“我就是想这样死。”

他留下的纸条写着:“噢,我的画,我为它赌上了我的生命,甚至连理性都半埋了。”他所传世的三十七幅自画像,像自恋的那喀索斯,灵魂变成了水仙花。

他看完画册,起身唤醒安琪。安琪睡眼惺忪地说:“老师,你打断了我和仙女姐姐的约会。我要赶快睡觉,不然她就不理我了。”“洗漱完再睡。”“老师让我睡觉吧,你看安琪多可怜。”看着孩子沉入梦乡,顾之风进入盥洗室扭开花洒让肆意喷洒的水流覆盖全身。

他感到热汽侵占空间,有让人窒息的闷热。烦躁,弥漫在水汽里。

早晨起来锻炼的西安人,晨练完喜欢拎着菜篮子逛早市。顾之风带安琪喝碗岐山臊子面,很羡慕这些豪爽而庸俗的居民。庸俗吗,一部西安城,半部中国史。自己若能融入一座城市,有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家庭,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吃完结账,他带安琪去剧院。

听说西安有根据古半字谱排练的长安鼓乐《昭陵六骏》。询问得知最近不上演。倒是临街的小院里有几个老人,声调铿锵地排练原生态的老腔。他想在附近买几个大花馍给安琪,没找到卖处。安琪守着用竹条编灯笼的老人不愿离开,顾之风付钱买下一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