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凌遣散血刃，低头看向瘫痪在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聂兰已无半分气力，暗淡的眸光在看到他的一刻亮起，旋即又熄灭下去。

百凌大概能猜出聂兰在想什么，两人有点交情，但归根结底还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朋友，聂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被他淘汰出局也毫无怨言。

其实百凌有一个假设。

竞技场面对水雾时，他曾试想过，能否用自己的鲜血达到同样的效果。

结论是做不到。

水雾实在碍事，完全针对人的视觉，感知力，判断力进行打击，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圈套。

倘若能够效仿过来，绝对是一个大杀器，毕竟百凌的攻击难以预测，随想象而瞬息万变。

血液能够变幻为任何模样，百凌之所以做不到，原因不在想象力，而是血液不足，要达到覆盖大半竞技场的水雾范围，最起码也要一座血池。

那么，如果和聂兰配合，能否达到大差不差的效果呢？

水和血液混掺，既不用消耗大量的血液，又能够达到水雾的效果，从而形成伪血雾。

伪血雾中，他可以随时调动其中的血液，瞬间凝结，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整片伪血雾就像自己的领地一样，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锋利的利刃会在哪边凝结并向你袭来。

并且伪血雾的形成不需要他太多灵力，只需要等聂兰的水雾生成，百凌发动嗜血为命将血液均匀的扩散出去，就能够做到。

唯一的难点，聂兰顾虑的东西，百凌同样顾虑。

那就是信任，两人无法信任彼此。

局势一眼明了，百凌除了远途跋涉的疲惫感外，没有任何不适，灵力满盈。

而聂兰则是体力和灵力双双耗尽。

优势在百凌，无论他接下来做任何事情，聂兰都无力去阻止。

百凌冥思苦想，他其实是想留下聂兰的，如果猜的没错，聂兰的水雾会让他以极小的代价拥有一片自己的领地，不仅不会消耗多少灵力，还能够封锁敌方视线，感知力，同时达到每次攻击都出其不意的效果。

又怕被聂兰从背后忽然来上那么一下，伪血雾生成之一条件便是水雾，假设百凌与敌人周旋时，聂兰撤掉了水雾，伪血雾当即便会荡然无存，他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约束住聂兰呢？

这和金兰奈那时不同，金兰奈自己的病灶就足矣约束住自己，两人既然相约，哪怕忍耐到极限也会遵守，所以才会刚出危险区域时就发动攻击，在此之前一直安分守己。

若不能约束住聂兰，就无法达到合作关系，口头约定那种说忘就忘的东西根本不能奏效，就算有东西能够证明你们确实约定过，可谁又会在意？此次课题本就允许背叛。

只有纱灵能够让百凌无条件信任，两人认识临近十年，几乎占据了他目前人生的半壁江山，纱灵不图谋回报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喂，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见百凌时而皱眉，时而舒缓，时而露出冰释前嫌般的笑容，聂兰有些被吓到了，颤颤巍巍的问道，“要杀还是要剐啊…地上很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