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北城区,
电力局家属大院,
深夜,某个房间
江燕一身玩偶睡衣背靠着床尾,盘坐在地毯上,牙齿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指,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弹幕网站上面的视频,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剪影落寞的站在巨大的鲸鱼骸骨前面,一束光打在他的手背上。他的背影,江燕自然认得,从甘肃医院对方把自己拉出地狱,到文和同居再到分开,再到看他在人群中救人,簇拥在女人堆里,到现在站在海洋中怅然所失,站在光中。
“啊,好烦啊。”江燕抓了乱糟糟的头发,一丝烦躁从眼中闪过,随手扯过一袋干脆面咯吱嘎吱的捏个不停,最后还不解气,拉起一个巨大的小猪玩偶,用力的捶打猪头“打死你,打死你,坏东西,勾三搭四,让你分手就分手,都不会争取一下,坏东西,哼哼哼。”
说着捏了捏猪头“你看着我,说我爱你,看着我说还喜欢我。哼哼哼,装哑巴,打打打。。。”
一阵捶打以后,江燕力竭的躺在零食包装袋中,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究竟哪个才是你,刘明。”
自从分开后,江燕也在想父母的话,想着过来人的经验是验证过的,爱自己的父母不会伤害自己,可是,自己的内心呢,自己是怎么想的?
江燕问自己,自己怎么想的?心动么?心痛么?后悔么?听到一首失恋歌曲,可以失落一整天,背地里眼泪止不住的流进心里。看见他与别的女人聊天,酸酸的,好似吞针一样难受,这是自己要的么?
可是妈妈说,我们不是同路人,终究会像两条交错的直线一样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现在可不就是越来越远,你把我留在原地了,刘明。”江燕伸手去抓屋顶的灯光,刺眼的光线,穿过指缝,刺的两眼生疼,眼角不由的淌出泪水。
“再哭一下,坏东西,猪头啊。”江燕双脚勾住小猪玩偶,素手揪着猪耳朵,狠狠地拧,满脸心疼的吹了吹猪耳朵,然后紧紧的拥入怀中,额头抵住猪头。
房门外
江母看着躺在地毯上面的宝贝女儿,小心的关上房门,然后看着客厅电视机上面,女儿一本正经的播报幸福市场,鲸鱼骸骨的新闻,用力的踹了一脚坐在沙发上面,把遥控器捏起做点烟状的江爸爸:“声音小点,别吵的女儿!换个台,有什么好看的,这个混蛋小黄毛,真不是什么好鸟,让女儿茶不思饭不想,哎,真是孽缘!”
“婉清,人家有名字,好什么叫什么明什么的?”江云赶忙把电视机的音量调低,准备按换台键。
“等一下,我再看一下。”张婉清抢过遥控器,一点点推大音量,然后从茶几里拿出老花镜“真是看走眼了,这个刘明还是挺有本事的,你说妹妹既然这么喜欢,我是不是不应该阻拦,记得年轻的时候,我被定了娃娃亲,想自由恋爱,父母也是反对,不也抗争成功了,虽然生活拮据一些,但还是熬出了头,把日子过了下去,江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觉得刘明,学历不高,不同频的人,在后面会相互折磨,怕妹妹以后不幸福,江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婉清,做父母的疼孩子都是这样的,都希望孩子可以平安顺畅的过完一生,你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也没有经验,自然全心投入,把经验都和盘托出,没什么对错。只是人有差异,管中窥豹而已,我们多观察观察,帮孩子把握好方向,小树总要长大的,修修枝丫就行。”江云搂着妻子,用下巴抵住对方头,点头按摩,双手动作不停,游走全身,在张婉清情动后,在她耳边呢喃“不行,再练一个呗,反正你还年轻。”
“老不修的,女儿还在呢。”张婉清伸手佯打,媚眼如丝赏了他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