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阴山下

26.苏武牧羊

林一林调动一波三折，但最终实现了他儿子的就学梦。他们一家租住在信访局宿舍的第二层小楼上。楼下是两间私人办的幼儿园。

儿子终于走入了由郭沫若题写校名的重点中学。林一林在新安工作一周后，被借调到了教委人事科负责帮忙填写干部年报，同时撰写其他临时性的文字材料。

那天，教委一把手梁主任和二把手汪主任同时来到新安小学。梁主任直接问:“林一林到哪里去了?”

一位女教师回答:“在三楼修自来水。”

两位主任走上三楼，林一林正拿着大扳手在更换漏水的龙头。浑身上下被黄水淋透了，样子特别难堪。他看见两位主任，十分尴尬地说:“主任好，学校女教师多，她们不会干这粗重的活。看见自来水龙头坏了，漏水心疼，就想把它换掉，可惜我也不熟练，弄了半天，成了落汤鸡，才修好。”

“梁主任想把你借用到教委人事科去，那里缺人手，你愿意去吗?”

“我愿意。但你们要跟校长讲，他同意才行啊。”

“他会同意的。你这样的校长，放到哪里正校长都不会真正欢迎你的，这叫真正的后生可畏。”汪主任笑着说。

听说教委主要领导来了，校长找过来了。

“我们想把林一林借调到教委去，他在这里当水工不适合。”梁主任笑着对校长说。

“那借用多长时间呢?”校长问。

“看情况吧。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梁主任意味深长地说。

“你回家把衣服换了。立即到教委梁主任办公室去。要不是你搞成落汤鸡的样子，我们就直接把你带走了。”汪主任笑着说。

梁主任和汪主任在教委办公室等着林一林。

梁主任喜欢开门见山:“林一林，我们市教育系统有两个支援老少边穷地区的任务。对援教人员要求很高。我们想派人去，但想来想去，一直没有最合适的人选。听说，市里派的另一位老师可厉害了，特别优秀。我们县里派出的不能太差。”

林一林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愣在那里。

“援教工作很重要，上级也很重视。你符合条件，正好也应该去锻炼锻炼，这对你不是坏事。”汪主任说。

林一林问:“那要去多长时间呢?”

梁主任说:“三年到五年时间，你家里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

“我要回去跟爱人商量一下。她目前还不太适应城里生活，儿子在重点中学读书，农村家里老人身体不太好，我看看她能不能克服困难，我自己没有问题。”

“援教有额外补助，也能缓解一下你租房等经济压力。我们研究过了，作为援教人员子女，你儿子在重点中学读书的费用，我们会建议学校全免的。还有，你要去的是西部省份的阴山县，是个特别贫困的山区，属于老少边穷中最后一项。非常艰苦，你要有思想准备。”梁主任叮嘱。

汪主任补充道:“你要把工作和生活的用品一次性带齐。五天后到市里集合，市里还有一位教师与你同行到省里集结。教育厅派人送你们到阴山县教委。然后，由他们分配你们具体工作。”

“我回去跟爱人商量一下，她应该会同意的。组织上给了我们这样的照顾，我一定好好工作。”

出了教委，林一林先回了父母家，跟家里人讲了自己工作的新安排。母亲担心地说:“你都三十多岁了，去五年时间，回来接近四十了。你儿子考大学你都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