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是朝夕之间,亦是岁岁年年。
不知不觉,离开张顺贤已过去了大半年。回想这大半年发生的事儿,心底略有感慨,却也被清风吹得一片模糊。
云海之间,乃是云台所在之地,而这座云台,竟筑在数万米之高的山顶上。
清冷的寒风,吹得徐芷薇小脸通红的通红的,她捧着腮,站在夏炎的身边,一蹦一跳的。
在夏炎的心底,徐芷薇早已变成了他生命里至关重要的那个人。尽管,偶尔他也会思念若水,尽管,有时候,他会大骂自己无耻。
可,他又舍不得眼前那个姿容靓丽的少女,夏炎看向徐芷薇的眼神,有时候也会冒出星星。
他也会感叹不已,“为何,当初自己没有发现徐芷薇的美呢?”
云台占地足有数万顷之巨,毕竟,身在绝峰的峰顶,这已是很大的手笔了。
那座座道观或是宫阙,在云海之间,仿佛没有根基,有时候,风吹过时,夏炎会觉得,那些道观与宫阙,会在半空摇摇晃晃。
这更显得此地的缥缈、灵动。
凄寂的天空,终年大雪不断,身在数万米的高空,可谓是“一览众山小”。
这一日,是夏炎几人,初登云台的一日。这一路上,一走便是数月之久,也难怪,毕竟几人赶路皆是用的脚程,若是御剑飞行,那数日便会抵达云台。
因云台的师门,特意嘱咐,此次踏足云台,定要拼一分脚力,如若不可,那云台便与诸人无缘。
数万里山河路,大雪凄天,风尘肆起,几人之中,数张三算和李雨生,最为激动。游历江湖数年之久,也自是听到过关于云台的传说,本以为乃是传说,却不晓得世间竟有真迹。
路上,幸得脚程赶路,张笑身上的伤,竟也因数月来的奔波,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时的夏炎,才慢慢地读懂了云台长老的言中深意。
看来,在那些长老的眼中,早已看破了当下的一切,包括张笑被夏炎打败的事儿。
世间真有神迹,而神即是人!
站在云台上,望着浩渺的长天,亦会望向脚下的那片深渊,天可度灵,渊可噬灵!
自道观中走出的老者,犹如谪仙,道骨清风,他手中持着一柄拂尘,身上的青袍,无风自动。一看便知乃是道家修士。
令于尊感到诧异,甚至感到诡异的是,老者的身边,似乎总有一人尾随身后,可细细看去,又恍似一道流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当那人的面孔,渐渐展露在自己的眼前时,于尊一脸错愕,破口而出道:“竟然是你!”
此人,也正是在凉州城中,与自己对视的那个青袍青年,他身高九尺,长相俊逸,一看便觉不俗。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自夏炎行走江湖后,青年是夏炎看不懂,也看不清的,那几个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青年的身上,究竟有何深奥之处?
因他的瞳仁里,常年蒙着一层厚重的雾,那场雾,会将一切蒙在其中,让眼前所有渐不清晰。
青年在笑,像青岚一样,柔和、清澈。
他冲着夏炎,轻轻地勾了勾手,而彼时的夏炎,身体竟不受控制般,向青年身边飘去。
这......
夏炎心底感到震惊,青年究竟使了什么法术?夏炎的身体,已经无法被自身掌控。
“夏炎哥哥......”徐芷薇大惊失色,捂着小嘴,忧心忡忡地喊道。
只是,站在徐芷薇身边的柳青青和夏柔,笑着轻轻地拉了拉徐芷薇的袖口,道:“芷薇妹妹,无碍!不必担忧!弟弟无事!”
李云山脸上平静,内心却涌动着一片片狂潮怒浪,“此人武境不俗啊!可在江湖上,却未有耳闻,他究竟是谁?”
站在青年身边的道长,微阖着双眸,心底传音,道:“这就是那个人的徒弟?”
青年心道:“长老!可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了?”
道长心言,“这孩子,根骨奇佳!可这也仅仅是表面看到的罢了!他内蕴沧海,可这片沧海,却令人难解啊!”
青年哈哈大笑,道:“这才是他的不凡之处!”
“小兄弟,我叫徐寒,你要记住!”青年冲着夏炎,轻轻地眨了眨眼,道。
徐寒?
“我为何要记住你?”
身体虽已被外人掌控,可夏炎不卑不亢的言辞,倒是令徐寒心底生出了一分好感。
“因为,提起我的名字!你会躲过一场生死之劫!”
徐寒的眼神,恍若星辰,是宇宙中,离着自己最遥远的那颗星辰,所以,徐寒的眼神,很冷、很冷。
一日之间,夏炎的心,久未平静,他反复的摩挲着光,摩挲着时光,摩挲着那一段段流年,可他的心,却变得愈发苍凉了。
死.....
很简单的一个字,寥寥数笔,祭尽一个人的一生。这一刻,生死在夏炎的眼中,已渐渐看淡,他初入江湖不到一年而已,他的心,在慢慢地接受着人间的陈规乱象。
所以,张顺贤之所以放心让夏炎自己独闯天下,是因为一开始张顺贤就已经看透了夏炎!
夏炎像自己的老爹——夏墨。自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一生的不凡。
徐寒笑吟吟地看着夏炎,“小子!你师父没有骗我!你可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谁......
那个人是谁?
就像空灵的水滴,落在一座空旷的房间里。
滴答!
滴答!
滴答!
清澈的水滴声,砸穿了光阴的厚度。然后,不断地响彻在灵魂尽头。
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