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监控就是一个摆设,就跟他在他们家安排的那些人一样。
刚装上的时候好好地,过几天想查一下什么都查不到,会被人弄坏,会被人收买。
宋渊在那个家,如履薄冰生活了二十四年,家里的每个人是什么德行,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保证妈妈和自己的安全,保证自己每天能活下去以外,什么都做不了,连弟弟都找不到。
宋渊抬头看了看温眠,如果温眠真的是他弟弟,那么妈妈的愿望就能完成了,也会好起来了。
温眠看宋渊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都被一种透明的壳子包围住,像是他的安全壳一样。
过了好久,宋渊开口:“自从我妈妈生病,精神出问题以后,我们都是透明人,不被人在乎,不被人尊重,更不被人看见。我爸爸还有两个弟弟,他们一直都在盘算着怎么能让我爸爸倒台,怎么才能除掉我们一家人才能得到我爸爸的所有股份,把公司抢过去。我奶奶每天都抱怨我妈妈弄丢了我弟弟,说她不配做母亲,不配做她儿媳,更不配做宋家的大儿媳。”
“我妈妈也只记得我弟弟,每天抱着手上的那个娃娃,什么都不知道。我作为家里的嫡长孙,每天能做的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再也不让妈妈被别人伤害。”
宋渊还记得,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二婶和三婶一起过来他们家,欺负他妈妈,抢她手里的娃娃,嘲笑她什么都不懂,最后还动手了。
他忍不了妈妈被人欺负,就冲上去把她们打了。
后来爸爸回来后,平静的看了一眼他,听着他婶婶们的告状。
宋渊当时还单纯的以为,爸爸回来了,爸爸会给他们做主的,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了。
可扇在耳朵上的一巴掌,让他认清了现实。
他爸爸不会给他们做主,他爸爸只会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而惩罚他。
他记住了那一巴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疼,他那边脸像是被按在辣椒上一样,火辣辣的疼。
宋渊被罚跪了一晚上。
等到凌晨,他爸爸过来问他,知道错哪儿了吗?
宋渊说知道了。
他爸爸问他错哪儿了?
他说不该对婶婶们动手。
他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也不对。你不应该对你婶婶们动手,不是因为她们是你的婶婶,而是因为现在在你妈妈身边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再出事儿了。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别人才不会欺负你,你也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宋渊知道了。只有变得足够强,他才不会被别人欺负,也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加倍努力,三倍努力。他爸爸对他也越来越严格了。
可宋渊心里,他爸爸死在了那个扇他一巴掌的那天晚上,死在了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那天,死在了冷漠旁观他们母子俩被欺负的那些天。
他之后再也没有没有期望过爸爸,他没有爸爸了。
温眠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眸低垂,仔细聆听每一字每一句从宋渊口中缓缓流出,那些话语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他的心上。
他能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如同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轻轻地,又狠狠地一抽一抽,带来一阵阵难以忽视的疼痛。
宋渊回头看到温眠的表情,忽的笑了:“你不用委屈,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只要找到弟弟,妈妈好起来我也就没什么愿望了。”
温眠说不出话,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情绪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以前不是一个很能感同身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