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辕将北境的捷报呈递给皇帝,皇帝立即下旨宣宋宁瑾入宫,而同时赵璟辕也向皇帝进言:“父皇,冀州闹起时疫来,儿臣想在时疫还没有严重之前,亲自去冀州协助当地官员,度过此次危机。”
皇帝还不知冀州时疫之事,不过赵璟辕主动提起,他也不恼怒,反而觉得赵璟辕这个打算风险太大,于是道:“你亲自去,这恐怕不妥,寻个得力的人前去就行了。”
赵璟辕并不急于反驳,而是缓之又缓,道:“时疫若是及时控制倒无碍,可若是钱粮被层层剥扣,百姓难以裹腹,难保不会发生暴乱,有暴乱也会引起时疫的爆发。再过段时间就是秋收了,秋收不好便有饥荒。如今北境的战事不平,后方若是支应不上,岂不是功亏一篑?”
皇帝听罢,流露出几分欣赏欣喜之情,他知道这个儿子优秀,撇除了芥蒂之后,他更觉得惊喜。
“依你之见,得派一个有分量,有手腕的人去冀州城,稳定民心,震慑官员。”皇帝其实早就明白了赵璟辕的用心,只是他没有提,这个人就得是赵璟辕。
赵璟辕点点头,皇帝便又道:“你有这个心,朕很欣慰。所谓智者劳心,能者劳力,不能叫你劳心又劳力。”皇帝想了想,又道:“近日,诸位皇子上了许多请安折子,他们都有为君分忧的心思,不妨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是父皇,时疫非同小可,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若是感染上。。。”赵璟辕貌似十分关切担忧。
皇帝浅浅一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正是因为他们一直养尊处优,一直以为治理天下如同打理花草般简单,才总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次让他们见见真章,杀杀他们的锐气,才能叫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赵璟辕已经达到了目的,也不再推脱,便叫澄光殿的内监,皇帝似乎早就有了人选,叫住赵璟辕,说:“十四就不必了,他还未成婚,年纪又最小。”
“是。”赵璟辕稍有迟疑,他不是迟疑皇帝的决定,而是关于十四,他好像根本没考虑过十四,被皇帝提起来他才记起所以有些意外。
宋宁瑾先诸位皇子一步到皇宫,先到皇帝面前拜见,没说上两句话,李元申就来报诸位皇子候在殿外了,皇帝便要宁瑾待在身侧坐着,宣召了诸位皇子进来。
原以为会有赵璟珩,宋宁瑾偏头注视着进来的人,直到李元申去放下门帘,宋宁瑾才有些失望的确定,赵璟珩这次没有来。
不过这失望倒是没有表现几分,她坐在皇帝身边,微微低着头,在诸位皇子问安时才站起来跟着还礼,然后便一直坐着,听他们讲了些什么。
皇帝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除了太子和璟珩没来,都来齐了,皇帝便道:“冀州城闹了时疫,得要一个人去抚慰民心,主持大局。”宋宁瑾发现,皇帝的脸色不像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和颜悦色,而是换了副严厉的脸孔。
株人面面相觑一番后,都暗自的看向赵璟辕,殊不知赵璟辕早就和皇帝有过一番交谈了。
“平日里,你们自恃才高八斗,互不相让,怎么现在都没了言语?”皇帝此时更像一个考查功课的严父。
宋宁瑾也看向众人,见赵璟辕谦虚的微垂着头,轻轻皱起的眉间隐着担忧和愁绪,难道赵璟辕回去冀州?
宋宁瑾想,择木之禽,得遇良木,则主之臣,得遇明主。赵璟辕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人品阅历,都是储君的第一人选,若是忠毅王府能够与其共谋天下大事,那也不算愧对百姓的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