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初一睡到中午才起。

他换好衣服出门，在集市上买了八个薄皮春茧肉包和一只烧鸡，直奔府衙。

府衙内，铁捕头坐在书案前。

“怎么，又是一夜没睡？”

初一看着他那脸色。

铁捕头正欲回答，看到初一手里的包子和烧鸡。

“还是你懂我。”

掌心大的肉包，铁捕头一口一个，一口气吃了五个才又开口。

“那两起杀人案结了，抓到凶手了。”

铁捕头把破案的经过和初一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证据来源这一块。

初一看着铁捕头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抬了抬下巴。

铁捕头遵守了和高运的约定，没有把大盗兄的存在告诉任何人，包括初一。

可铁捕头不知道，他和高运口中从未蒙面的大盗兄，就是他本人。

大庆律法有规定，官员不能狎妓。

但规定并不能完全杜绝此行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有商人把青楼开到家里，从牙婆手上买下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小培养，专门服务那些达官贵人。

这种地方李显去过，但价格太贵，以他的需求消费不起，只能冒着风险去莳花馆。

昨晚铁捕头拿到证据后，就让人通知了李夫人。

在大庆，女子可入学堂，宫中也有女官，在嫁娶方面，也可以和离改嫁。

李夫人听说后，当即带着八个婆子杀到莳花馆，双方一碰面就发生了冲突。

铁捕头“恰巧“经过，平息了冲突。

捡到了李显的私章，阴差阳错地破了那两起凶杀案。

捕快连夜搜查了李府，找到了凶器。

李显刚开始不肯承认，铁捕头审了一宿，直到今天早上才交代。

说是两名死者屡次口出狂言，中伤他夫人，他一时冲动才杀了人。

“李显没有说实话，人是他杀的，但杀人动机绝不是这个。”

初一听完后说道。

“我问过莳花馆的龟公，李显去的很勤，李府的下人也说，李显不喜李夫人那泼辣的性子，这个理由不成立。”

铁捕头说着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可高大人已经把折子呈上去，说这件案子已经了结，让我不要查了。”

“你很失望？”

铁捕头还是摇头，他知道在京都做父母官很难，随便哪个案子都会牵扯到权贵。

高运不只是要负责京都境内的案子，还有各种民生事务。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只是不甘。

初一小声道：“两名死者都是解甲归田的士兵，李显又是五品的兵部主事，如果这背后有更深的隐情，那一定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让李显甘心认罪。”

铁捕头眼睛一亮：“你有想法？”

初一笑了，若换作旁人，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终止调查，但铁捕头不是这样的人。

“以李显的俸禄，莳花馆他去得起，但月月都去那么勤，那可真不够花。”

莳花馆那地方初一没有进去过，但也知道行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派人私下去查了，看看李显和死者之间，有没有银钱上的关系，既然你来了，陪我去李府看看。”

铁捕头拍了拍初一的肩膀起身就往外走。

“你不回去睡一觉！”初一追上去。

“唉！白天那两个小兔崽子闹的厉害，没法睡。”

铁捕头有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十岁，正是最闹腾的年纪。

两人来到李府，李夫人捉奸李显杀人，这事已经传开了。

李府大门紧闭，但附近徘徊的小贩不少。

两人就近找了个茶楼，大堂内，人人都在议论李显杀人的事。

“小二，上一壶酒。”

店小二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脸为难：“客官，小的这是茶铺，不卖酒。”

初一从把银子放在桌上：“做生意要有格局，拿着，去隔壁打一壶来。”

小二看向掌柜，在征得掌柜同意后，拿着钱去附近买酒了。

“什么叫格局？”铁捕头好奇道。

初一指了指周围，那些人正就着这件案子侃侃而谈，大放厥词。

“你看他们，在听说这件案子之后，讨论最多的，不是死者，不是凶手，而是李夫人的相貌。

他们觉得能让李显杀人，能让两名死者多次提及，一定是因为李夫人相貌出众。”

“这就是普通百姓的认知，他们的认知决定了他们看待事情的格局。”

这时小二把酒买回来了。

“上两盘点心。”

初一边倒酒边跟小二说道。

小二闻言，笑容立即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