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之道,九天独一,正法为仙,蹉跎沧桑。
千万年来,多少仙师大能倾尽心血追求那渺渺不可得之物,只为证道苍生,却不知世上因果道来,所求路上,多是骸骨累累......
此处云雾缭绕,似有几分仙境之资,威严山峦起伏而立,像是卧虎盘龙之地,这边是曾经十五仙山之一的紫怀山。
只可惜不如当年那些个仙山气派,此处气源甚微,若是比之江海,他处仙山便是汪洋湖海,此地也仅仅有一小涓涓细流。
一切皆是因为那场仙妖之争,紫怀山被一妖兽大能裹挟而走,离开了十五山的福泽宝地,这半道上,这位妖兽又被数位仙师大能斩与此地,紫怀山与这妖兽尸骸便从天上落下,一同在此地落了脚,变成了一处不甚起眼的小小山头。
虽然没有了福泽宝地那般得天独厚的气源,但此地的传承倒是没有丝毫落下。
且看今日的紫怀山上,依然有人起舞练剑。
山顶上的道观里,有几处围墙早已经成了藤蔓的栖身之处,便是给这灰白的墙上增添了几分喜绿之色。
道观不大,一个太极样式的练剑场外加几处略显年久的简陋房屋,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几株随风摆动的大树罢了。
正中心,一小童手持一柄木剑操习着剑术,虽然显得稚嫩可笑,但是一招一式却是耍的虎虎生威,倒像是个小高手一般。
刺,挑,劈,砍,每个招式都是基础四式的改变,而每一招都显得像是大道至简的境界。
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
远处的摇椅上,一白袍老人摇着手中的蒲扇,紧紧地盯着练剑的小童,面露难色。
这一招一式看似耍的不错,但是他日若遇敌人,这固定不变的招式是否能保住我这徒儿的小命,更何况我这徒儿还目不能视。
若说这小童是名男娃,这清秀的面容和这白皙的皮肤倒是不同意了。
小娃娃名为姜鸢,却是个女娃,但是在她出生那一刻起,却有一名老僧在她家门口唱道:“却看男娃似女娃,叫得天地龙虎斗,似也擎天也无风,他日因果毁长缘,如是保的命数尽,倒是万古不做主。”
老僧只是在门口点了这家院子主人两句,便与这孩童父母约定带她寻个好师傅,让这孩子身上背负的巨大因果莫损伤了前途。
从此,姜鸢便被带到了紫怀山,师从这位白袍道人白龙鹤。
自四岁进入紫怀山修炼,论说师兄弟,却是没有,偌大的紫怀山就只有师徒两人。
如今已过三载,除却每日练剑之外,便是每日习字学文。
因为姜鸢目不能视,每日的识字便是白龙鹤在竹简上一个个用小刀刻下的,每日识字百十个,倒是未曾落下。
若是说这道观过于冷清,倒也不是一直如此,白龙鹤曾与姜鸢说过这道观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很热闹的,那时候也才六人。
几年过去了,虽然目不能视,但是这道观的一切,姜鸢都听过,摸过,闻过。
就比如道观石梁门旁各有两棵槐树,长的是郁郁葱葱,每到花开的时候,坐在树下,一两瓣槐花落在肩头,清香四溢。
进了道观便是圆形道场,白龙鹤曾在姜鸢手心笔画过,先在手掌心画一个圆形,再在中心画一个左右方向不一样的圆弧,是一个圆盘,一个太极圆盘,最后再左右用手指点上两个点,这便是师父说的太极。
因为姜鸢天生失明,眼前既不是一片漆黑,也不会有光线摇动,而是一片虚无,每天无论早晚都是一样。
但是自从修习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一些界线模糊的团雾一样。
她的房前有一棵早已经枯死的石榴树,树皮早已经病态的脱落了,真不知道是什么还在苦苦的支撑着它。
刚来的时候,每天都会与这颗石榴树撞个满怀,久而久之,每于房门东拐数十步再向左或右走几步,便能轻松躲过,从此也就不会被这颗石榴树撞个满头大包。
也问过师父为何不将石榴树移到别处去,摆在这里怪碍事的。师父是一副对待故人的感觉说道。
“以前这颗石榴树很大,师姐喜欢吃石榴,我也喜欢吃,但是紫怀山禁止御剑飞行,我又不会爬树,每次都是师姐爬上树去摘石榴,我总是还能抢到师姐一两个石榴吃。”
“那,师父的师姐去哪里了?”
师父抚摸着石榴树,温柔的说道:“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吧。”
简单的对话过后,也就没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