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尧火速爬上床躺好，整理了一下造型。

接通视频时，他看似宿醉未醒，实则却是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姐姐？”

他微眯着眼，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像是因为接到柳闻烟的电话而格外欣喜。

然而一秒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屏幕里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的那张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长相优越，第一眼看上去，颇有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可看第二眼时，方子尧顿觉后背阴风阵阵。

男人的瞳色不深，却如同黑洞，吞噬着周遭所有的光和热。

眼神里剩下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寒。

“你就是方子尧？”

男人率先开口，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方子尧脑子转到冒烟，思考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和柳闻烟的关系。

昨晚他们聊了不少，他没听她说起有对象。

她倒是说过有个小她三岁弟弟，但从外表判断，不可能是手机里的男人。

方子尧想不出所以然，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是。”

他还没来得及打听男人的身份，对面已经在追问：“昨晚在YC，是你跟程牧起了冲突？”

提起程家那位少爷，方子尧眼前闪过谢倾那张美艳的脸。

他昨晚自作主张，趁其他人都不在，从程牧留在包间的西装外套里摸出了那包小药片，分别扔进两杯酒里。

他原本的计划，是给闺蜜俩一人一杯，程牧带走谢倾，他带走柳闻烟，一箭双雕。

季惟笙确实不知道他在酒里加了东西，只是听他暗示想跟柳闻烟共度良宵，又想着谢倾落单就能给兄弟制造出跟心上人独处的机会，便答应了他帮忙递酒的请求。

没想到，最后是谢倾一个人把两杯酒都喝了。

方子尧不是第一次给人下料，自然知道那药效果不凡。

想象着美女药效发作后的娇美模样，他瞬间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下冲。

见他一直不说话，手机另一头的男人很快失去耐心。

“云澜居。”

“舒岚山庄。”

“J Hotel。”

……

方子尧本还沉浸在自己无止境的YY中，直到听见男人慢条斯理地报出一个又一个耳熟的名字。

所有遐思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他喉头一哽，咽了口唾沫。

“你是什么人？”

电话里报出的酒店名，无一例外，不是他家里的合作伙伴，就是最近在接触的意向方。

男人的语气很平淡，但方子尧依旧从中听出了隐含的威胁。

要是他们同时翻脸……

他不敢想。

可这些酒店，并不全在深城。

就算是季家，也未必能把手伸到那么长。

方子尧努力压下萦绕在心头的恐慌，攥成拳的手掌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浸湿。

听筒里再次传来男人毫无感情的声音。

“我是温厉，谢倾的老公。”

方子尧的拳头骤然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