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现了顾成旻不自然的表情,温厉收回手机。
“照片有些失真,本人更像。”
他第一次见到钱欢时,甚至以为是谢盈时复生,站在了他面前。
可细看之下,两个人的眼神是不同的。
谢姨的眼里永远写满温柔,而钱欢眼里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在金钱与利益的浑水里泡了十来年,再好看的面容,也会被腐蚀殆尽。
或许正因如此,白肃才会选择远避国外。
钱欢和谢盈时太像,又太不像了。
谢倾从温厉的欲言又止中咂摸出了滋味,蹙着眉道:“你觉得,白清清恨我,是因为替她妈不值?”
爸爸心里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甚至妈妈之所以成为妈妈,都是因为和白月光长得像。
而眼下,白月光已经走了十几年,妈妈却还是爸爸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
想起来,确实挺令人窝火的。
可谢盈时失去了生命,钱欢只是丢了爱情。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妈妈做那颗饭黏子。有钱有闲,老公远在天边,不要太美好。”
谢倾托着下巴,翘个二郎腿,脚上拖鞋一下一下晃着。
嘴上不停,思绪却早已神游九天之外。
白肃真的有那么爱她妈妈吗?
或许,只是因为她死在了他最爱的时候。
想到这个始作俑者,谢倾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底,还是白肃的问题。”
他要是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妈妈不会死,钱欢不会守活寡,白清清也不会莫名其妙恨上她。
温厉沉声接话,“他确实有问题。”
根据白家公开的消息,董事长白肃因身体原因,常年在国外调养。
而钱欢作为他的太太,全权代表他管理公司业务。
白肃偶尔会通过视频方式,远程参与一些集团重大会议,但以旁听居多,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因此,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傀儡。
白氏集团真正的控制权,还是在他爸,白远山手上。
之所以要把他放在台前,是因为白远山早年做事太黑,树敌过多,目标太大。
在不明真相的乌合之众口中,白肃远走国外,就是不想再受到父亲的操控。
只有少数知情人晓得,他的离开,与初恋有关。
谢倾愤愤道:“他害死我妈妈在先,钻法律漏洞逃脱罪责在后。有家不能回,还不是自己作的?”
温厉不置可否,再次掏出手机,登陆网盘,打开一个命名为Menninger的文件夹。
谢倾迷茫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道今天怎么有这么多秘密文件要看?
顾成旻的文件夹里是蓝若,那温厉的文件夹里是谁?
很快,答案水落石出。
谢倾看着照片里目光呆滞的中年男人,他的两鬓略有斑白,人也瘦了很多。
但她还是逐渐将他和记忆里那张脸划上了等号。
温厉拿出的照片,远多过顾成旻手里的存货。
按时间排序,这个文件夹里的第一张照片,拍摄于八年前。
也就是温厉出国留学的那一年。
“我在国外读研究生的时候,跟导师去过一次Menninger,在那里看见了白肃。”
谢倾没问Menninger是什么地方。
照片里的蛛丝马迹,足够她做出判断。
“白肃,人在精神病院?”
温厉点头。
“他有精神分裂病史,十七年了。”
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