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中——
一黑衣男子被吊在空中,手腕勒的紫青。
还未等他睁眼,浑身的疼痛便铺天盖地朝他袭来,不禁令他先拧紧了眉毛。
一双略带疲色的眼眸默然睁开,他眼神发直,似在回忆刚刚的梦魇。
久等在牢房前的管狱和一个下等杂役死死盯着云尧,见他有了动静,两人顿时喜出望外大喊道:“醒了!醒了!快去禀报主上!”
不多时,牢外响起一人的呼声:“主上!请!”
接着便是一连极其赋有权威的脚步声响彻在整个牢房中。
一直响彻在牢房中的呻吟声、哀嚎声、哭声、甚至是疯言疯语在听到脚步声后都不约而同的消失了,空气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像是惧怕烦扰到来者,招来更残忍的刑罚。
肮脏的血污和腐臭没有让来人皱一下眉头,他冰冷的脸上反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他用玩味的眼眸打量着每一间牢房里关着的猎物向他祈求垂怜的眼神,他越往后走,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和嗜血......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间牢房。
随着铁链发出“哗啦”一声巨响,牢房的门被打开了,里面发出的新鲜腥味早已与恶臭不堪的空气混杂在了一起。
“云尧,你真是会给我惊喜,无论被锁进山洞还是被关进棺材,都能活着逃出去,你好像永远不会被玩坏啊......”
祁世山发出一声邪魅的哼笑,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好似玩物丧志的兴奋。
云尧回了神,一股汹涌澎湃的恨意顿时涌上心头,他无力下垂的手一瞬间仿佛又充满了力量,能捏碎铁锁的力量,眼中腥红一闪而过,他手指刚想攥紧,就在洪荒之力即将从他身体倾巢而出的刹那,一直在心中激荡十几年的理智突然横在心口,化解了那份滔天恨意。
他手指不过是稍微动了动,内心又恢复如常,云尧嘴角一咧,不合时宜的朝地上啐了口血水,抬眼,满是不屑。
可这并没能激怒祁世山,反倒令他投来几分赞许,他语气幽幽道:“把如来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谁料你就在酒楼里逍遥自在的喝着花酒,呵,破了我的阵法,又杀了我的人,云尧,你不如就永远像他们一样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届时我会废掉你的四肢,挖出你的双眼,你只能听见无时无刻不在哀嚎的绝望,吸近肺腑的只有血腥。”
祁世山的威压令牢房的铁门不住“嗡嗡”直颤,这股能翻出人心中无限恐惧的力量却被生生阻在云尧四周,无法靠近他半分。
“祁殿主,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选择提供给你价值最小的那一种呢?你费劲千辛万苦寻找云家秘境的下落,不就是为了得到无魇剑吗?当年云未和云振各带着一把剑逃离忘川谷,云未遭到截杀,释空剑至今还好端端的待在鸿轩阁中,你的人拿不到,不代表云某拿不到,你可别忘了,云某也姓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释空剑的人了。”
云尧脸上的邪笑越说越放肆,声调高低起伏,他的话在牢房这一方狭小的空间中显得异常诱人,“至于无魇剑,祁殿主就那么笃定它被藏在云家秘境吗?”
末了,云尧的笑意变得神秘莫测:“我相信,祁殿主不会无能到连一个云家后人都利用不好的地步吧?”
牢房里的火光忽明忽暗,狰狞可怖,云尧的背后空空如也,连可以倚靠的墙壁都没有。悬空的身体微微摇晃着,有如雨中浮萍。
祁世山两只深不见底的漩涡紧紧注视着云尧脸上甚至是微末至毫的表情,似是要透过云尧的伪装看穿他的心思。
空中只有炭火烧的噼里啪啦声,二人对峙良久,虽表面一声未动,实则早已枪刀突出,大战了三百回合。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震耳欲聋响彻整个牢房中,祁世山看云尧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有趣!甚是有趣!我以前还真是高看你了,云尧,你居然拿命去赌本殿主的一个念头......”
他甩开袖子爆笑,有如地狱里的恶魔在癫狂,他笑云尧渺小如蝼蚁,笑云尧自不量力。
“拿到释空剑是另一码事。鸿轩阁按照间谍口中的情报捣毁了我的据点,那个间谍不除否则后患无穷,我看你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吧,云尧,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派你去呢?本殿主可是你的灭族仇人,你以为我不清楚温子然是怎么死的吗?你故意放跑了那个姓覃的丫头片子,然后私下联合封日升杀了温子然,助他离索命门统帅这个职位又近了一步,好趁机将他揽入麾下,到那时你虽用不了原先器械营的人,但由于你和封日升合作的关系,却能暗地里调用索命门的人为你做事,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为报仇做准备吗?”
听着祁世山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云尧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