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峻洋彻底没了脾气,“好吧,说的有道理,是我欠考虑了。”
“没开玩笑的意思,就是一种直觉吧。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人除了有点爱耍小聪明,喜欢算计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差不多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总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对我的情感在珍惜呵护和试图毁灭之间不断转换。”
钱峻洋眨了眨眼,试图去理解她这番话。最后终于放弃了,但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何思蓉未必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她可能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不断尝试自我治愈。每次触及伤口之时,便会迎来无法承受之痛。最终以精神问题为借口逃避,再次将问题隐藏起来。
“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也去安顿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晚饭怎么解决?我吃不惯外卖。”
“大小姐,厨房在楼下,冰箱里有食材,您可以自己动手做饭。”
“身为主人,不应该招待一下客人吗?”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是民宿,没办法提供餐饮服务。”
***
是夜。
钱峻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突然听到“喵”的一声,钱峻洋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阿彩虽然是只猫,但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发出过叫声,甚至连行动声音都没发出过。
它就是一团光影,轻盈的像一片羽毛,是虚幻中的精灵,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然而,这一声猫叫相当清晰,真切无比。而且近在咫尺,必定在房间之中。
目光落在地板上,阿彩果然就在那里,碧绿的瞳孔在夜色中分外明亮。
难道病情又加剧了?
已经产生幻听了吗?
尽管钱峻洋还在尝试进行理智的分析,但还是本能的问了一句。
“阿彩,有事吗?”
阿彩冲着他摇了摇尾巴,随后一个转身,迈着轻巧的步伐出了房门。
钱峻洋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睡觉之前他已经把门关上了,可现在门却掀开了一条缝,正好容一只猫钻出去。
睡觉关门是他十几年来的习惯,绝不可能忘记。
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有人开了房门对他进行窥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何思蓉。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阿彩开的门。
从内心深处,他希望开门的是阿彩,这至少让他不那么害怕。
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半夜三更将他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自己。
哪怕何思容平时表现得再怎么人畜无害,毫无攻击性。也让钱峻洋打心底里害怕。
钱峻洋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身下床,套上了鞋子,找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披上。
走到房门口轻轻呼唤了一声,“别躲着了,大晚上不睡觉还真想夜袭啊”。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