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先进山再说吧。”

认出了眼前之人确非假冒，自然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瑶姬脚下腾起一团五彩祥云，抹身向山中飞去，给陆羽师徒四人留下美妙的背影。

陆羽弯了弯嘴角，也驾着云跟在她身后，一并穿过重新安静下来的护山大阵。

越过山腰处立着的山门，迎面而来的一重重隐藏在树林之中的院落。

层层叠叠的翠绿树冠宛如华盖一般不断延伸，几乎将碧蓝的天空完全遮蔽。可即便如此，山中依旧不显得阴森。

不知是何处散发的光芒，为这些院落提供了充足的照明，即便没有一丝阳光透过树冠照射进来，亮度与外界却没有任何分别。

瑶姬与陆羽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令云团之上的周翠三人能够细细观察周围的景象。

形制相似的院落中，一个个沾染了青色光泽的人正在各自忙碌着。

或是舞刀弄枪、练习法术，或是炼丹炼器、画符布阵……种种行为不一而足。

可奇怪的是，不论这些人在做什么，都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整座山中好似死一般寂静。

这样诡异的氛围令周翠三人不由紧张起来，好在并未持续太久。

却见陆羽张口问道：“我原当你已是重开山门，在这人间再立青云门一脉，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听闻此言，脚踏祥云飞在前方的瑶姬淡淡回应道：“青云门凋敝乃是命中注定之事，即便我也不能改变。”

陆羽轻叹道：“你若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认命了，又何故在这孤峰之中建山门、辟院落，还如此大费周章的模拟门人生活之景？不还是为了一窥天机？

可假的便是假的，即便你再如何演示，也不如自己真正试上一试，方能知晓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存在。”

瑶姬沉默片刻，于空中停住身形，转身道：“你来找我难道只为说这些？”

随着她开口，原本遍布山间的青色人影一个接一个的消散，不断向几人所处的位置涌来。

瑶姬一手摊开，漫天青光顿时汇聚在她的掌心，时而变成蜿蜒如蛇的披帛，时而变成活生生的青鸟，时而又变成长剑……可谓千变万化。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惊奇目光，陆羽若有所思道：“传说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有伺察与控制灾害之气的神力，莫非这就是天之厉？”

瑶姬撇了陆羽一眼，纤手一捏，青色光团消失不见。

“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莫要顾左右而言它。”

陆羽轻笑一声道：“自然不止，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关心一下朋友又有何不可？”

瑶姬嘴角弯了弯，摆手道：“数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好管闲事。你们青松观又比我这青云门好到哪里了？”

“这话放在半年前倒还算不假，”陆羽点头道：“不过如今却不怎么对了。”

说着，陆羽伸手向后一引道：“这三人便是我青松观最新一代弟子。你们还不拜见前辈？”

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周翠三人说的。

既然师父开口了，她们三人立时行礼，恭声道：“周翠（李玥清、杜青岚）见过瑶姬前辈。”

待瑶姬点头后，陆羽接着道：“你我相识于微末，又都是破宗灭门之人，犹记得当年我青松观出事时，你曾对我说此乃不可违之天命，如今看来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