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墨!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痛快的把门打开!别等老娘踹门啊,踹坏了修门的钱我照样算你房租里头!”一位头顶夹满卷发棒,嘴里吞云吐雾,穿着宽松的淡粉色睡裙的房东太太一只手杵着季宣墨的门,另一只手举着半支香烟,吸了一口继续扯着嗓子喊到:“3,2。”
还没等房东太太1喊出口,门哐的一声开了,季宣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垢发,胡子也是参差不齐的扎在两面脸颊,戴着用白色胶布缠着一支腿的眼镜,迷迷糊糊的看着房东太太那一头顶卷发棒,随后眼神移向房东太太手上的香烟,见香烟燃到一半,烟灰还没掉,敢忙伸出双手。
房东太太见状嫌弃的撇了一眼邋里邋遢的季宣墨,将烟灰弹到季宣墨捧着的手心里。
“怎么着!欠我半年的房租了吧,别怪我给你停水停电,这每天用点水、用电点那大大小小的开销,那不都是钱嘛!你这房租也不交,还赖在这不走,你到底想怎么样!”房东太太正眼都不看一眼季宣墨,一只手端在胸前,另一只手举着快要燃尽的香烟,眼瞅着旁处说到。
季宣墨将捧着烟灰的双手合十,搓了搓,又往自己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睡裤上拍打了几下,陪笑道:“季姑姑,我这几天就能接到大单了,已经有出版商联系我了,小说很快就能出版发行,到时候我……”
“哎呀!行了行了!过几天过几天!你总是过几天!这都几个过几天了我也没见你那破小说能发什么行!就你那满屋子的破纸,趁早拿去卖破烂!没人看你那烂小说!”
季宣墨口里的季姑姑其实是他的表姑,季宣墨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农村读的,直到高考后报考了表姑所在城市的一所专科院校,这才来到城里。大学四年季宣墨几乎是玩过来的,一直在农村的他哪见过城市这灯红酒绿的生活,终于上了大学,没人管了,自己也就浑浑噩噩了,每天白天就是泡网吧,晚上就成宿成宿看小说,好像有瘾一样。就这样大学四年很快过去了。
毕业后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季宣墨也不敢回家去,就跟家里扯了个谎,说自己在城里有了安稳的工作,是个作家,自己写的书很多人愿意读。
季宣墨想起来父亲跟他说过,城里有个表妹在,也就是他的表姑,有事情可以找她。于是季宣墨就按照当年父亲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大学四年里,季宣墨从没联系过这位表姑,也不知道地址有没有变,算是碰碰运气就找了过去。
还好表姑还是在当年那个地址,那是一处筒子楼,看上去年份已经很久远了,季宣墨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筒子楼中间有个小玻璃房,玻璃也是黑乎乎的,勉强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头顶夹满卷发棒的中年妇女,嘴里叼着烟卷,两只手不停的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