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的石崖里,丛木镶嵌其中,金乌刚下半山,本应无一人的深山中今日却出现了一少年。
“沙沙”的一阵响,白述小心翼翼的用剑鞘将落脚点附近的枯叶扫开,几只窝在下面的毒蝎受了惊,一下没了影子。
白述松了一口气,但又立马打起精神来,实在是由不得他不小心,因为这黟山乃是妖族的领地,以自己的修为来此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如果不是因为离妖族中心太远,没有什么化形了的大妖,自己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据师父所言,这黟山几百年前本是人族的领地,但新一代妖皇上位后,人族节节败退,如今只能留缩在黟山以东。
曾经煌煌如大日的大炎皇朝,如今成了落幕前的残阳,难听一点说,几乎已是在苟延残喘了。
念及此处,自家浮丘观的破落模样重重落在白述心头,因就在妖族边境,隔三差五就会有妖越线。
平常时候大炎皇朝绝不会启用只有大股妖军压境时才会用的灭妖幡,因此被席卷过后的浮丘观现一点也看不出师父所说曾经辉煌过的样子。
白述也曾问过为何不迁往内境,但师父也只是说师门有祖训,不可离开黟山,现在在黟山边境已是极限。
白述入观前,这观内一直只有师父一人,但祖师堂内倒是有许许多多的灵牌。
问从何而来,师父却模糊给出他也是一脉单传,也不清楚这些尊位如何而来的答案,这些从未见过的师叔祖们都如烟飘散,香火大宗只剩了个草门。
收回心绪,白述的目光四处游走,前不久,一头熊妖将师父打成重伤,筋骨尽毁,已在床上昏迷半月之久。
本就是孤伶的师徒二人处境变得更为艰难,白述翻遍了观内留下的书籍,来黟山就是为了寻找所谓续骨草治疗师父的伤势。
哀愁浮现在白述眼底,莫非自己真就是那天煞孤星?两岁没了父亲,七岁母亲病逝,留下小一岁的妹妹白雨梨和自己相依为命。
幸好被师父收留,度了银子将妹妹送往大炎都城婶娘一家,白述自己本打算留下来报师父之恩,命运如此坎坷,却莫不是害了他!
十五岁的少年早熟而多思,七年时间,自己才只是最基础的去浊境,天赋如此,寿元无几,怕是以后不仅无法赡养师父,还需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次找到续骨草为师父疗了伤,便去求财做商,还了银子,寻一二小童伴师父左右吧。
正思考着,探到一处山壁下,青苔石藓铺了满壁,抬眼望去,云雾遮了半边,这黟山本就崎岖,水汽使得花石湿滑难蹬后,这上山之路对白述来说更是天堑。
据那书籍记载,这续骨草就喜爱生长在这种环境下,进山为止一无所获的白述抱着试试的心态咬住剑鞘,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