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古荷特斯讲述着四天前的惨剧。
从半夜突然出现的风暴到红胡子大汉拉伦夫若无其事的退出船长室。
再到一众海贼黎明时分的暴动声和械斗声,最后到亚特的破门而入发现自己。
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肆意,蜷缩的身躯瑟瑟发抖。
就像一个随时会陷入失常的疯子。
旁边的镰鼠少校也是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开口打断这个可怜人。
亚特在等镰鼠终止这场谈话,他发现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海军的冷酷程度。
镰鼠几次想要张口的细微举动都被亚特捕捉到,最后却又莫名冷静下来没有出声阻止。
“你当时是不是真想杀了我!是不是!那一枪是你打歪了吧!啊?现在有海军在这里,你来啊!你来啊,我不怕你!”
波古荷特斯突然扭头看向靠在舱壁的亚特。
像是发现了仇恨的敌人一样,不顾一切的从木椅上窜出,双手就向亚特的脖颈掐来。
反应敏捷的亚特略微侧身躲过了波古荷特斯的疯狂举动。
顺势用漆木的刀鞘用力的拍打在她的后颈上。
咚——
波古荷特斯白眼一翻,直直跌撞在舱壁上,晕过去。
亚特抬头看向端坐在桌后一言不发的镰鼠少校。
“我可以带她回舱室了吧?”
语气显然有些不满的意味。
镰鼠少校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亚特在责怪海军没有及时打断波古荷特斯,以至于这女人精神承受不住压力。
“波古荷特斯说那颗奇怪的水果被你带出来了,怎么没有看到?”
镰鼠没打算就这样放两人离去,尽管现在的场面让身为海军的他有些难看。
“海军少校,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亚特抬手指了指昏倒在地的波古荷特斯。
“她是被你打晕的,不是海军的错。”
这句话多少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但镰鼠少校也有身为海军的迫不得已。
“少自说自话,不是你一再追问波古荷特斯,她又怎么会回忆那些不愿意提起的事?
她在精神失常的边缘,我要是再不强行阻止她,这个可怜女人怕是要在疯癫中渡过余生。”
亚特一字一句的揭露镰鼠少校的不近人情,海军的残酷。
镰鼠少校怒目而视,额角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亚特!
“小子,你又知道这片海域每天海面上有多少这样的不幸发生?
海军的义务是斩断一切邪恶的根源,是追捕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海贼!
这是海军的大义!
为了大义,个人的牺牲又算的了什么?!”
镰鼠见过太多的不幸,近十年来,他越来越明白,生命是何等脆弱,他不应该被一时的怜悯绊住脚步。
亚特直视着眼神陷入阴影中的镰鼠少校,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头即将施展雷霆手段的洪水猛兽。
无法言语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亚特呼吸急促,他明白自己要说些什么,不然眼前的镰鼠少校绝对会让他后悔。
“海军,我确实有记得带上来,应该是一个小木盒子。
当时波古荷特斯也没有说清楚,我就随手放在木船上。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东西都掉到海里了,我只带回来莫罗的人头。”
“什么?!”
镰鼠少校双手撑着身前的桌子,猛然从坐椅上站起来。
“你是说那东西你没捞回来?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神色明显有几分凝重,夹杂着少许的慌乱。
那种猛兽窥伺感如气泡破碎般消失。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波古荷特斯说那是被诅咒的力量。
一个果子害死了一船的人,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还有个这倒霉玩意在船上。
我居然福大命大的和它同行了两天,老祖宗估计在底下头都磕冒烟了,阎王才没收了我。”
亚特脸上有着浓浓的后怕,想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