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亲家没吃晚饭就回去了,周父也借口事多,回岛上去了,实在是怕住在码头船上,一个晚上不会消停,老婆的嘴,以前他最喜欢了,能说会道,但今天,就怕她唠叨个一晚,还是早点回家太平。
没有了老公好唠叨,费秋英自来熟,第一天作为员工在码头吃晚饭,就和老板娘魏雪媛朱阿姨姐妹俩唠开了。
只是老板娘似乎精神不大好,费秋英再神经大条,也看出来了:“阿姐,你怎么啦?我看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老板娘气色不大好,有气无力的:“可能回家睡不习惯,有点喉咙痛,还发了寒热(发烧),胳肢窝下兴核(禾城人称淋巴结为兴核,核字读WE,第四声。对兴核,不害怕的,以为身体好了自然会消掉的)也出来了几个。”
朱阿姨在一边洗餐具:“姐,我看你就是累的,哪有人一大早起来到闭眼睡觉,整个白天都在接待人的,泡茶、端水果小吃、还要陪着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人平时都不走动了,还天天过来。”
老板娘有气无力地笑:“人家是看得起我们,过年了,来看看我们两个老的,我们给人家吃闭门羹?你也说得出的。”
朱阿姨翻白眼:“死要面子活受罪,生病的还不是自己。”嘴里却说道:“那你不会叫几个人帮忙的啊?姐夫倒好,自己和老弟兄喝酒吃菜吹牛,你忙得像个陀螺,又要烧还要陪客,就你一个人忙。”
外甥媳妇(赵阿姨女儿)因为自家兄弟和外甥在厂里闹了矛盾,这阵子在家里“作骨头”(作的意思),手一动不动,一点不知道替婆婆做点家务。
朱阿姨也是初三上门拜年,才发现自家姐姐已经累的在发寒热(发烧)了,即使这样,还在接待客人。
“哎哟,就那么几天,熬一熬就过去了,回到码头,我吃点药,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那这几天我来买汰烧,你安心地歇着。”
“好,听你的,迎春妈妈,你看你才来,码头上的活就要少一个人做了。”
“阿姐,你就是客气,”费秋英拍拍老板娘的手:“哦哟,真的蛮烫的,快点洗洗睡觉吧,捂一捂,出身汗,人就松快了。码头的活你放心,现在才刚过完年,医院病人少、学校还没开学,码头的活应该不重的,少一个人没事的。”
费秋英尽管没在码头上过工,但对码头的一套活还是很熟悉的,果然如她所说,才刚过完年,每天的垃圾在慢慢多出来,但和平时相比,真的不多。
这就导致费清勇很开心:“这活一点不累啊!”
他接替的是朱叔的活,这个活是最累的,本来他应该接替赵叔的活的,毕竟赵叔回家了嘛。但他年纪最轻,老板做了调整,原来朱叔做的最累的活给了费清勇,朱叔做了原来赵叔的活。
费清勇本来做好了下大力气,每天累死累活干的准备,哪知道两天干下来,不要太轻松,因此有了这么一说。
他是在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说的,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傻小子,现在还是春节期间,这边人少,垃圾当然少,三分之一都不到,等开学了、装修的开始了,病人一个床位难求了,到时候看你还会这么说。”费秋英笑他。
朱阿姨也笑:“不用等到那时候,到一开学就要忙了,老师们都会把收起来的寒假作业给卖的,我们还要安排人去学校收呢,分拣垃圾的人就少了,再过几天,就要忙啦。”
以前老师们是没有卖寒假作业这个概念的,也不知道哪天开始,突然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