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看出来,你们也是军事学院的学生。”迈耶打量着这两个人,“其实我也是从那毕业的。”
“哦?”黑尔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
他摆摆手:“这件事和本案无关,嗯,黑尔,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黑尔摸摸自己的颧骨:“嘶——被曾扎尔人打的。”
“是在这家餐厅吗?”
“不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哦。”迈耶将此事记在心里,跳过黑尔,问最后一位道,“你叫什么?”
“我的,瓦兰话的,不好。”
迈耶看了看那家伙,转而向黑尔问道:“这是谁?”
“我的军士长,诺德人赫古尔。”黑尔很是无语地瞥了老海狗一眼,“他不怎么会说瓦兰话。”
“赫古尔,名字怎么拼?”
黑尔一摊手:“我也想知道。”
“你懂他的语言吗,用这种人给你当带兵?这怎么沟通?”迈耶抱起胳膊打量着那个诺德人,“喂,诺德人,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卡拉迪亚的?”
“我的,听布动。”
“什么,时间?”迈耶摆动手臂做了个划船的动作。
赫古尔字斟句酌道:“呃,亮的,árstíe。”
“他说春天,先生。”
“行吧。”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黑尔,作为你的学长,我觉得自己有义务给你提个醒。语言不通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
“我雇了二十七个诺德人,其中有两个懂瓦兰话的通译,我觉得这样差不多就够了。”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迈耶叹了口气,抱着手臂扫视这四个家伙,瞥一眼桌上的笔记,“芬恩·马龙说:‘那四位之前被巴丹尼亚人赶出去了’,他语句中的‘四位’也就是你们,是这样吗?”
“对。”大家齐齐点头,其中赫古尔装出一副很难理解的样子,慢了半拍。
“那么,这方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他翻动本子,抬眼看了黑尔一眼,问他,“你介意说说自己白天被曾扎尔人袭击的经过吗?”
“其实也不算是袭击,只是佣兵之间的一点小摩擦。我的几个手下被曾扎尔人抓了,然后我带着人去救他们。没动刀子也没死人,只是拳头互殴,双方受了点皮肉伤,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
“哦。你觉得这事和今天的弓箭手事件有关吗?比如说,背后有曾扎尔人加里齐·阿方佐的干涉?”
“......我只是两个枪旗志愿兵的小头目,先生,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参与到那些大人物的冲突中,他们距离我的位置太遥远了。而且我在这件事上的立场是中立的,那是巴丹尼亚人和曾扎尔人之间的事,而我是个瓦兰人。”
迈耶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说得不错,小子,你很有天赋。”
侍者走上来,将一盘三明治放在桌上:“老爷办案辛苦,这是本店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迈耶没理会:“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餐厅的,在巴丹尼亚人进来之后?”
“是的。”
“那你们没看见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没看见。”
“出去之后呢,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比方说,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或者这个餐厅的房顶上有动静。”
“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们只听见里面在争吵,然后那个餐厅的老板就冲出来找税警求救了。”
“就连有人射箭这事,都是回来才被告知的。我们只是以为里面有人火并,担心留在里面的朋友的安危,于是没有走。”
“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其他顾客。我看看,”他翻看笔记,“这里原本不是有七八桌客人吗?”
“他们都没来得及逃走,我们这边,因为我对氛围的变化比较敏感,当那些巴丹尼亚人进来的第一时间,我就提议先撤出去。”黑尔解释道,“我们当时躲在一个靠近大门的走廊里,既看不到建筑外面的情况,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出去?”
“赫尔穆,也就是维克佐夫斯基骑士,是个非常正直的人。”黑尔继续解释道,“当时餐厅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了,我们又没付账,所以他坚持要等到事态结束,付了钱再走。”
那还真是......
“嗯,我知道了。”他敲敲笔杆子,“那些人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在巴丹尼亚人撤出去之后,就都走了吧。”
“然后你们就又回到了这里。”
“是的。”
“嗯,我知道了。你们都留个地址,然后就可以走了。”
“我住在山羊街12号,但很快就会搬去至高军团大营。我的纹章是貂皮斑上一只紫色的美人鱼,到时候应该不会太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