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狂风涌动的高空的梅莫尼亚朝着教国近郊的那片森林深处飞去,这样深入敌方本营的举动自然十分冒险,但身为超越者的梅莫尼亚对自己很自信。
这并非是狂妄自大,整个人类种中能与她匹敌的少之又少,倘若不是什么不可柔和的矛盾,没有什么势力愿意与她为敌,哪怕是人类之中最强的教国。
而她这样的深入敌方,几乎在100年前到现在,成为了每年必要的几次行动,六大神官在起初几次派遣了监视部队后,因为对方并没有什么举动和监视部队的全灭而放任不管了。
所以来去自如的梅莫尼亚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个地方,只是,当飞至半空的她皱起眉头盯着那林间依稀可见的身影时,不爽的砸了一下嘴。
解除飞行魔法,虽然是以极快的速度坠落,但她波动小到宛如脚掌轻点草地般自然,而不出梅莫尼亚所料,在她面前林间穿透的光影中,不止有一个凸起的无名坟包,还有一个扶着膝盖坐在地上、用那双黑白相间的平静双眼凝视坟墓的人影。
那是安蒂琳·赫兰·芙什,也就是被世人尊称为绝死绝命及人类最后的守卫者的存在,但对于梅莫尼亚来说,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绝死绝命此次前来非是教国为了专门对付梅莫尼亚而设计的行动,所以并未拿着那柄属于死神斯纳夏尔的镰刀,她也不想与自己这位同时代的“友人”再爆发战斗。
按理来说,她们本应同病相怜,毕竟对所爱之人逝去的结局同样无法接受,但与木然接受现实的她不同,似乎并未认清一切的梅莫尼亚仍然跟小女孩一样天真。
至少安蒂琳是这样想的,倘若由她自己来说的话,当年的那幅场景谁又会希望呢?不过相比较一个无名之人的逝去,作为教国秘密武器的母亲肯定价值更大,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吧,而当自己成长起来之后,那女人早就先被时间手刃了。
没有正眼去看梅莫尼亚的安蒂琳依旧愣愣的凝视周围被装点了黄色小花的坟墓,脑中又忆起200年前的场景,据说那人来到的四天几乎没人记起,就像西风一样仅仅只是略过便再无了身影声息,而相比较梅莫尼亚与那人友好相伴的几天,自己经历过的所谓幸福可是真小。
她还记得那一天,在饱受了两天的幸福后,仍然要训练的她面无表情的躲闪过机械格雷姆的利刃攻击,却又被对方腹中射出的箭矢击中。
“真是没用啊,连这点都办不到吗?这样的你有权利追寻自己的幸福吗……”
忍不住用手抚慰腰腹,比隐隐作痛更令安蒂琳难堪的是对方的话语,哪怕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哪怕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对方发泄某个痛苦之源的媒介,这样的话还是让她打心底难受。
或许从那时候就隐隐映照着什么吧。嘴角刚列起坚强微笑的安蒂琳看着年秋的无名坟墓,眼泪就从黑白相间的双眸中挤出来,整张微笑平静的脸却因为眼泪的流淌变得崩坏。
饱食痛苦之后才会更加向往光明与幸福,对于她来说,哪怕只是在那段不被关爱的岁月中些许的点滴露水,也是世人间难得珍奇的琼浆玉液。
皱起眉头看着对方的梅莫尼亚咂了一下嘴。绝世绝命这样子让她有点猝不及防,她原本很讨厌对方一成不变的傻b笑容,但这样,似乎有点难以说明了。
叹了一口气的安蒂琳擦干眼泪,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无名坟包面前竖立的青苔石板,随即转过身,背着警戒的梅莫尼亚向着森林外走去。
“哇,以后不要让我在此处看到你。”
听闻此话的安蒂琳微微停顿了一下身子,没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消失在梅莫尼亚的视野中。
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后要来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