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也就被她逼急了,随口一说。
但越想越觉得房产中介这活儿特别适合拼劲十足又拉得下脸面的宋冬梅。
宋冬梅:“……卖房子?”
云早早认真地点点头:“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楼野的朋友就在搞房地产,咱们可以问问他公司售楼部还要不要人;还有一种,你想法子收集那些老房子的信息,给需要买房的人提供方便,从他们手里赚介绍费。”
宋冬梅听得很认真,遇到想不通的便立刻问。
云早早也不藏私。
总之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宋冬梅又是个性格坚毅的人,本身不缺乏行动力。
她南下打过工,眼界不像宋夏荷那样只盯着家里男人那点事。
她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本该封闭的世界无意间开了一个小窗口,让她对外界的讯息特别敏感,想要将这个窗口打开得更大,最好能让关在其中的她爬出去,看看那些她没见识过的事物。
宋冬梅文化程度不高,但她拥有敢于拼搏、勇往无前的精神。
对现状的嫉妒不满造就了她追逐未来的决心。
“……可以吗?如果对方不需要人手就算了,你别为难楼野。”
一个是找个大腿抱一抱,慢慢发展;另一个是亲力亲为,起步艰难。
宋冬梅虽然冲劲足,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这两条路,目前来说肯定是第一条更适合她。
云早早笑了笑:“那当然,我为难我老公做什么?四姐,你可想得真美!”
宋冬梅爽朗应道:“是是是,我想得美。”
“我先回去了。”她一时迷茫跑了出来,晚上还得到店里准备明天的食材。
云早早赶紧拉住她,指着她身上被撕坏的衣裳:“你这样回去,周围邻居见了还不知道说什么,我刚才看见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被哪个男的欺负了。”
宋冬梅撇了撇嘴:“……难道他们没欺负我?”
“我是说那种欺负。”
宋冬梅一脸懊恼,这会儿后悔不迭:“那完了完了,我从朱家出来时没想到这一茬。”
那些死八婆肯定会传她的瞎话,哎,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早早推着她到卫生间:“反正回去时不能再衣衫不整,你先进去洗一洗,我去给你找身衣裳。”
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条勉强适合宋冬梅的裙子,那是她怀小乖时大嫂送的,她试过一次,短了。
但应该适合宋冬梅。
宋家四姐妹其实都不难看,别看宋大强和刘凤娟长得普普通通,但除了儿子,几个女儿都挺会长的。
挑着两口子好看的地方长。
其中宋夏荷和宋冬梅长得最好。
这点,实打实的彩礼可不说谎。
她俩一个似雨中荷花楚楚可怜,柔弱可欺;一个清妍动人,骨子里透着永不低头的傲。奇怪的是,都没超过一米六五,只有云早早高得简直不像宋家的种。
但她确定,她就是宋大强两口子生的。
否则云归安当时不会那么有底气赶她回宋家。
想到宋家,云早早都觉得奇怪呢。
在宋大强两口子的高压洗脑下,其他几个都废得差不多了,宋冬梅却一枝独秀,不仅没沦为扶弟魔中的一份子,反抗的火种反而越烧越旺。
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长大了。
真是歹竹出好笋。
云早早笑了笑,拎着衣服走到卫生间门前,敲门:“……四姐,你在洗头吗?第二个抽屉里有新毛巾,你先开门取衣服。”
过了一会儿,哗哗水声停歇。
门开了一条缝,宋冬梅手慢慢伸出来,云早早将衣服递给她:“你慢慢洗,我出去陪小乖玩一会儿。”
“……嗯。”
院子里,楼野拿着一本《红楼梦》念着,女儿歪着脑袋开始打瞌睡了。
云早早差点被逗笑了。
她软声地嗔道:“你干嘛给她念这个?”
楼野低头看了下睡着的小乖,笑道:“不是你说的要把她培养成有文化的小淑女吗?现在正好让她耳濡目染。”
云早早失笑,轻轻拍他肩膀:“赶紧把她放床上。”
楼野小心翼翼站起身,边往屋里走边说:“宋冬梅怎么了?”
云早早耸肩,表情轻松地回答:“跟人打架了,对方被她砸得满脑袋血,她一慌就跑来找我了。”
楼野:“需要帮忙吗?”
云早早点头。
“还真要你帮个忙,她想找个有钱途的工作。”
她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擦了几下。
表示她说的是钱不是前:“你那边需要学历高、动手强的理工人才,我这里呢,要的是面对顾客需要性格温柔活泛的人,也不太适合她。所以,能问问陈泽那边还缺人卖房子吗?她其实挺能说会道的,个性也坚韧,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销售好手。”
这种小问题,楼野都不需要考虑。
“没问题,回头我跟泽儿说说。”
云早早等他把女儿安顿好,转身将房门拉上,趁楼野站直身体转身时扑过去,用力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谢谢啊~”
楼野勒在她腰上的双手微微收紧。
慢慢下滑到大腿,手腕曲起,直接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起来,云早早冷不丁悬空,惊呼出声。
“啊——”
怕吵醒起床气吓人的楼小乖小朋友,她赶紧捂住嘴,一双大长腿盘在楼野腰上。
楼野一手抱着她,一只手在她挺翘性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勾引我?”
他的声音性感沙哑,带着别样的魔力,酥酥麻麻的,像是悠闲地抚着琴,而云早早的心,就是那被拨动的弦。
她红着脸,双手抵在男人肩膀处,俯首看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唔,窗帘……”
*****
宋冬梅洗完澡出来,屋里没有声音。
人都不见了。
她还纳闷呢,等顶着湿发走到院子,瞥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卧室,她怔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这这两口子,还能不能正经点?
大白天呢。
她脸和脖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风风火火跑了。
而另一边,宋夏荷得到消息,提前到她租的房子等着了。
宋冬梅身上钱不多,宋大强两口子是个只进不出的,到了他们手里的东西绝对没有拿出去的份儿。宋冬梅原想偷偷拿回来,但闹翻后她就搬出来了,突然回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闹出来,街坊邻居不会给她做主,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这年头只要沾亲带故了,就算犯了错被告到妇联、派出所也没啥用,几个干部拉着人好一通劝,惩罚??不存在的啊,整个儿就是和稀泥。
她只能随便租了个十来平的屋子,暂时把自己和家里隔开。
宋冬梅租的房子离她上班的饭馆很近,是个小四合院。
里面住了三户人,大家共用天井,炒菜做饭都在小小的院子里,宋冬梅占了靠北的一间屋。
房子面积不大,拢共就十来平,放了床和其他杂物,便只剩一条仅供人走动的空当。
但便宜。
不过便宜也意味着周围的住户都是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兜里没两个钱,没有家里人或者跟家里不和,素质不会太高,这一片治安也就不怎么好。
白天倒好,人来人往地闹不出事,入了夜却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
宋冬梅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压抑着怒气的质问:“你还敢回来,这一下午你都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