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张莺莺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刻——爷爷和她的农历生日。晴朗的天空像是被清洗过一般湛蓝。
晌午饭后,张莺莺兴奋极了,因为今天家里要请客吃饭,小姑姑和叔叔们都会来做客。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热闹场景,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长辈们为了招待客人们,决定制作美味的糍粑粿。下午三四点钟,客人们陆续到场,家里顿时充满了热闹的谈笑声。奶奶提前蒸好了大王米和糯米,力气大的男人们齐心协力把打粿的石臼挪到了空旷的地方。这石臼比张莺莺的年龄还大几岁,整个由大理石制成,里外粗糙不平,石臼口直径大约半米。爷爷拿着钢丝球,一遍又一遍地刷洗干净。
随后,叔公和爷爷把蒸好的熟米一点点扒进石臼。叔公此时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他迅速将外套和毛衣脱下,只剩一件加绒秋衣,又把袖子撸起,露出小臂,准备大干一场。
叔公拿起那木头做的大锤子,锤子把手粗得像张莺莺的胳膊,锤头更是比她的腿还粗,沉重无比。叔公先把锤头放进提前备好的温开水中沾湿,然后用力砸进石臼中。石臼中的熟米们只觉脑壳一痛,十几下后被凿成了黏糊的糍粑,但仍有不少颗粒状。叔公累得汗流浃背,憨厚的圆脸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背上的秋衣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一旁的叔婆见状打趣道:“阿远,今天的粿恐怕很咸哦!”大家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年幼的张莺莺还没听懂其中的意思,身边的伯伯看到她满脸懵懵的样子,笑着解释:“叔公的汗都快滴到粿里面喽!”张莺莺这才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起来。叔公也自嘲道:“那肯定不如年轻人,我只是给你们打个样,现在轮到年轻人来!”说完,便把手中的大锤子交到了伯伯手里。
没想到伯伯砸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喊着腰痛干不动了,又交到了爸爸手里,而后又交到大姑父手里。几个男人轮番上阵,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活干完。
在他们打粿的时候,厨房里的女人们也没闲着。大家一起准备着一会要包进糍粑粿里的馅料。伯婆坐在柴火灶前掌控火势,妈妈将叔婆和奶奶剁碎的菜倒进大锅里,挥舞着大铲子不停地搅拌着。姑姑在一旁把洗净的猪大骨和海带放进高压锅,盖上锅盖。不一会儿,高压锅发出“嘁嘁”的响声,浓郁的香味霎时充满了整个厨房。
随着后院的糍粑粿成型,厨房里的馅料也炒熟了。冬笋、豆腐泡、小葱、猪肉、蒜叶、胡萝卜等各种食材切成碎碎炒在一起,飘香四溢。张莺莺闻着那香味,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其实别人家做糍粑粿的食材还多一味香菇,但张莺莺最讨厌香菇的味道,所以自家的糍粑粿从来不放香菇。
客人们陆续到齐,大家纷纷动手,把柔软的粿搓成一个个小球,然后捏成一张粿皮,将馅料用调羹舀入粿皮,从两边合起,再把边缘捏出一排小褶子,这样可以有效防止露馅。张莺莺也让妈妈给她揪了个小团粿,学着大人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做着糍粑粿。可惜还没完成,馅料就一点点往外漏,张莺莺只好塞进嘴里。妈妈笑话她:“你这样包粿,会撑成傻瓜!”因为他们家的规矩是:包坏的粿要自己吃掉。
张莺莺吃饱喝足后,跟着叔叔他们来到了晒谷坪里玩耍。晒谷坪旁是一排连在一起的二层楼,每一间的格局都一样。祖父在世时就住在这里,这是祖父和其他移民来的莆田人一起盖的。老一辈大多已经离开人世,现在年迈的祖母和一些上年纪的亲戚住在此处。坪地上用线条划出了界线,秋天丰收时晒满了金黄的稻米,不使用时界线处长满了矮草。此时正值冬季,矮草都干枯了,此处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玩处。
坪的一角竖立着一座村民盖起的烘烤房,说是烘烤房,不如说是一座大型的土灶,下面烧柴,六七月份竹荪成熟时就是挂在这上面烘烤的。
“我们玩什么?”性子急的堂哥迫不及待地问道。
“要不玩跳房子?”张莺莺眨着眼睛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