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的除夕夜却是忙碌地不得了。止心庵虽说是一个小庙，但除夕夜仍按着寺院传统彻夜开放，一些周围的百姓还是会在凌晨的时候来庙里烧香。

不过晚饭刚过一会儿这阵，庙里人还不多。她代替张嫂坐在堂屋的门口。

偶尔，思绪还会乱飞。若说她一点没有想永琪，那是假的。

其实在永琪在思念她的时候，她也会某一瞬间心头发热，念着永琪。尤记得去年除夕她和永琪从宫里回府时，第一次在贝子府里守岁，那缠缠绵绵、甜甜蜜蜜，让她嘴角不经意地挂着一抹微笑。还有前两年在漱芳斋和紫薇一起过的除夕，再往前就是和柳青、柳红在大杂院里过年的场景……

“小慈！过会儿香客就要多起来了，你这外头要多照看着点！我和其他几位师父在里头马上要做除夕祝祷的仪轨了！”善愿师父又出来各处巡视一圈。

小燕子这才拉回了思绪，“知道了！师父！您放心吧！”

“今晚辛苦你了！难得今年张嫂可以在家安心过个年！”

“师父！您太客气了！您能收留我，这些是我该做的！”

果然如师父所讲，不多时，这外头开始渐起爆竹声，而她们这小庙里头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在接近子时时，几乎是人头攒动，人来人往。

小燕子又要顾着香火，提醒香客们注意火烛，防止火灾，还要帮着写缘，收功德款。师父吩咐了，这写缘簿上的功德款是绝不可以出错的。是以，她觉得这是一份沉甸甸的差事，也是师父对她的信任，绝不能辜负了。

她跑出跑进，忙前忙后，偶尔有些手忙脚乱，但真的没有出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更要感谢师父这些时日苦口婆心教她的，要时时觉察自己在做什么，时时提醒自己是不是清清楚楚。所以一旦乱了开始烦躁，就念几句佛号，稳住自己的节奏，而后又慢慢能够拉回来。

能有这样的一些小小进步，对小燕子来说，也真是不容易！她开始觉得这在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都是有意义的，只是有些疙瘩卡在那边却不是那么容易说解开就能解开的。

终于撑到了寅时，她真的觉得自己眼皮已经在打架，是困到不行，只要稍在案桌上撑着头，她的上下眼皮就很快粘一块儿去了。

“小慈！”朦朦胧胧中，她好像被唤醒了。

她半睁着眼，才发觉是张嫂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赶紧去睡一会儿吧！我来换你！”张嫂扯着她惯有的大嗓门。

小燕子这才晕晕乎乎回了房休息去了。

新年伊始，紫薇发了个愿，在尔康平安回来前，她要把北京城里的寺院和道观一个个去磕过来，希望自己的诚心能感动菩萨或是三清，保佑尔康他们能平安无恙。否则，她在家里是如坐针毡，常常觉得心慌难耐。

她总要为尔康和永琪做些什么，不然她每日实在是太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