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有烟吗？”张利问。

叶蓁从包里掏出烟，点燃之后递了过去。

“谢谢检察官。”张利猛吸了一口，幽幽说道，“我看着她，想着我一生最爱的女人就要离开我了，她今后还会找别的男朋友，和别人上床，我越想越觉得舍不得她，越想越忍不了，我觉得她真的走了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想把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张利，看着我的眼睛。”叶蓁补充道，“详细说一下经过。”

“能先让我把这根烟抽完吗？”

叶蓁没说话，轻轻点了头。

张利贪婪地吸着香烟，几乎只剩下烟蒂时，叶蓁示意他，“说吧。”

张利抬起头，看着叶蓁，好像内心还在犹豫，但终还是开了口。

“我其实也舍不得杀她。所以为了减少任璐璐的痛苦，我就想找一个能让她死得快的工具。我突然想到了厨房里有一把刀是平时我俩做饭用的。于是取了刀回屋之后，我跪在床边看着她，正准备照喉咙砍下去，没想到，我刚往下挥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还用右手挡住了我的刀......”

“接着我就砍了第二刀，也是照她喉咙去的。可是她身子一转，第二刀也没成功，砍在了她左肩膀上。然后，她斜靠在墙上，嘴里说着不分手了不分手了，但当时我已经砍红了眼，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我把她一把扯过来，骑在她身上，看着她哭着求我。她说我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求别杀她。然后我放下了刀，跟她说让她别动，别喊。她很听话，两只手果真就不乱动了，于是我右手的刀就照着她喉咙划了第三刀，直接把她喉咙划开了，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之后她又开始反抗......”

“说清楚，划了喉咙几刀？”

“我记不清了，我把她喉咙划开了，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之后她又开始反抗。”

“是只划了一刀？还是不止一刀？”

“我真的记不清了。”

“接着说。”

“血一下子流出来了，之后她又开始反抗，我用手捂着她的嘴，怕她喊太大声惊动了邻居。之后，我从床下的杂物里找了一卷胶带，抱着她的头，用胶带把她口鼻缠了起来。等到都缠完，她已经不能动了。血流得到处都是，我手上也全是血。于是我从床上下来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点了根烟。抽完烟，我对她说别恨我，老公舍不得你，可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说到此处，张利停了下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叶蓁，见对方与刚才一样，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于是低头接着说道。

“隔了一会儿，我问她，你恨我吗？她摇了摇头。我又抱了她一会儿，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烟。抽完烟我又看向了任璐璐，发现她正在看着我，还没死。我不忍心让她再受罪，就想让她赶紧死。于是把她翻了身，又砍了几刀。”

“这次是砍的哪里？”

“......”

“为什么要把任璐璐翻过身去，不继续砍喉咙？”

“我也不知道，可能......怕看她的眼睛吧。”

“砍了几刀？”

“记不清了。”

“接着说。”

“砍完之后我心里很乱，给任璐璐身上盖了条床单。后来我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先开车去吃了顿饭，然后就漫无目的在街上晃。大概到半夜我才回家。我坐在房间里发呆，看了看尸体，琢磨了一下怎么清理现场、处理尸体，之后我又出门了。这次出门时我把屋里垃圾桶的垃圾都带上了。接着去了洗浴中心。隔天一早，我去市场买了几个大的黑色塑料袋，两副白手套，然后又回家了。这一次回去，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任璐璐埋了。”

“张利，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说与不说，证据也都摆在我们面前。你心里也清楚，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抓你。你之前在公安阶段不是一直说你是真的爱任璐璐，想跟她一起死吗？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承认自己干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咱们敞亮点儿，对任璐璐也算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