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林戎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包围了城主府。
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阻碍,甚至连周围的百姓都消失不见。
直通城主府的宽阔街道冷清的可怕,莫名有一股寒意。
李沧澜一人坐在城主府的台阶上,身边摆着一坛黄酒。
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他依旧面不改色。
林戎高坐马背,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的李沧澜,他心中隐隐不安。
李沧澜打开酒坛子,倒了两碗酒,看向林戎道:
“既然来了,不妨在陪我吃上一碗酒。”
林戎独臂牵着缰绳,没有要下马的意思,缓缓道:
“大哥,你输了。”
李沧澜端起其中一碗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道:
“连陪我喝一碗酒都不愿了吗?”
林戎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感。
他怕李沧澜狗急跳墙。
“大哥,成王败寇,认清现实吧。”
李沧澜认真的看着曾经为自己挡下黄元忠一刀,丢了一条胳膊的林戎。
他知道林戎在担心自己狗急跳墙,莫名有些凉意。
说实话,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拔刀自刎也不会去做狗急跳墙之事。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无非一死,不会丢了一个武将的尊严。
“我想到知道你要怎么处置我?”
胖如一座山岳的林戎脸上皆是为难之色,作为人下臣,现在他已经不能决定李沧澜的生死。
“大哥,你不是一般人,我已经无权决定了。”
李沧澜点点头,明白了林戎的意思。
自己不死,他林戎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大哥放心,我会把淳良当作亲生儿子的。”
李沧澜摔碎的手中空碗,又端起另外一个酒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其实那天夜里你该出城的,不该留下来。”
林戎叹了一口气,坦言道:
“其实我三年前便投靠了湘平王。”
听闻此言,李沧澜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
“我知道。”
“你不止一次的劝过我。”
李沧澜双手端着酒碗,有一股英雄迟暮之意。
“我知道占山为王不是长久之计,天下终归要一统。”
“投靠南晋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晋王楚赫是个明君,不会亏待我们。”
“但是我们虽脱离了北玄,可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北玄的血。”
“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哪怕他不在人世,我也不能对不起他。”
林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夹杂着万般怒火。
“是北玄先对我们不义的,能怪咱们不忠吗?”
“十万兄弟南下,你看看现在咱身边还有几人?”
“大将军死了,北玄便已经亡了。”
“现在的北玄是陈家的天下,是赵家的天下。”
“你当初就应该像赵牧,直接挥军北伐,哪怕不能功成,也能分疆裂土,做个王爷。”
林戎越说越气,指着李沧澜道: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柳州城外之人,都喊你水匪头子。”
“我们为顾家打下了北玄的江山,而我们却落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凭什么?”
看着近乎暴走的林戎,李沧澜只是轻轻摇头。
忠义存于心中,不该如此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