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堂堂湘平王儿子的命不值两百万两白银?”
谢安摇摇头道: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巩自是知道儿子心里在计较什么,趴在栏杆上,望着碧绿的江水道:
“你爹我为人一向是一诺千金,门下才能笼络众多的仁人志士。”
“倘若为了这两百万两白银丢了名声,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千金难买一身清名,不要因小失大。”
谢安点点头,原来父亲并非只是读书人口中的莽夫。
谢巩接续说道:
“何况两百万两白银,足够李沧澜在中域折腾起一阵大风波了。”
“只要李沧澜将中域搅得的乌烟瘴气,朝廷就不敢对咱湘平王府起什么坏心思。”
“尤其是现在,陛下病危,一旦他驾崩,保不齐新皇登基,便会拿我谢家立威。”
“莫看我谢家风光,可是一旦被疯狗咬一口,打破了该有的威信,便会有无数疯狗扑面而来,群起攻之。”
谢安轻轻皱眉,按照父亲这般一说,这两百万两银子给的很值得。
“父亲是想养匪自重?”
谢巩满意的点点头道:
“不愧是咱老谢家读书最多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南晋北方动乱,南晋朝廷便不敢动谢家。
相反,若是天下太平,朝廷便会毫无顾忌的集权。
“有李沧澜这头猛虎盘踞在南江以北,谅朝廷也不敢动咱谢家。”
“小安呐,你永远记住,庙堂之争永远只有两个字。”
谢巩 语气突然凝重,吐出两字:
“制衡。’”
“帝王制衡百官,百官制衡帝王,朝廷制衡世家权臣,世家权臣又在制衡朝廷。”
“升到国与国,同样如此,以内制外,以外制内,缺一不可。”
简而言之便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谢安眼里,老爹一直是武将莽夫形象,没有想到腹中藏着这么多大道理。
今日,他所获颇多。
“对了,爹,汉城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汉城,谢巩的脸色立刻严肃下来。
“在你们以为柳州城如同囊中之物时,李沧澜已经派出一支奇兵装作回城大军,奇袭了汉城。”
没有主将坐镇的汉城,被李沧澜的精锐大军从里攻破,易如反掌。
何况汉城的守军多是当年被李沧澜吃掉的黄元忠残部,对李家军畏之如虎。
一看到李家军的黑色虎头旗竖在了城头,以为汉城已经被攻下。
哪里还有半分恋战之心,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当年若不是黄安杰撇下黄元忠溃逃汉城,柳州城又岂会被李沧澜轻易攻破。
要知道黄元忠可是大周末年的兵部侍郎,是当时大周王朝能拿出的为数不多硬刷子。
尤其是在黄元忠手上吃过大亏的谢巩更是深有体会。
若不是黄安杰这个蠢货,黄元忠不会轻易丢失柳州城。
谢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以为自己已经够高明的了。
不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看着无比沮丧气馁的儿子,谢巩只是微微一笑。
只要儿子没事,一切都是小事。
“无需气馁,要知道与你交手的是李沧澜。”
“你还在玩泥巴,他便已经是十万水师的统帅了。”
“若不是顾权身死,说不得他已经是一统天下的名将了。”
谢安点点头,又问道:
“黄安杰和程蒿如何安置。”
谢巩笑道:
“那是你的人,如何安置是你的事。”
浅水滩外的一座小山头。
累趴十个大汉之后,钱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江云海轻轻抚摸着尹蓉的墓碑,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