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接着姜攸的话,笑道:“是呢,‘真所谓痴人前不得说梦矣’!”
“你也喜欢张岱的文章?”姜攸喜道,“他那篇《陶庵梦忆》的自序文,构思巧妙、文辞清雅,用典贴切,真是绝佳的‘说梦文’!”
“脚夫跌破了他人的酒坛担忧赔偿,希望(此事)是做梦;穷书生中举参加鹿鸣宴,恍惚间害怕不是真,唯恐是做梦。这样的掌故嵌入他凝练的文章里,行文生动灵活,细细读来,倍感沧桑与隐痛,仿佛在嘴里含了一枚几千斤重的橄榄,酸涩清香又令人回甘无穷。”
凌霜赞同的附和着,歪着头想想,眼神一亮地猜测道:“你说,他会不会生活在这里呢?”
“别欸,那是朝代更迭的时代,他写这书时已经是改朝换代,落魄了!”
凌霜有点懊恼地说:“是哦,看我,有点糊涂了,咱周围的环境还平稳,他应该不在此地,希望他不是此时人!我当年读那本书是囫囵读的,里面的生僻字太多,你说是吧?”
“是呀,我小时候幸而有老师指导,明白了生涩用词的典故,再读那些奇坳字词时,就觉着真贴切,难怪他被称为语言艺术家,看完了我蛮喜欢的。”
凌霜努力回想,“读书时学过他的文章吗?我怎么没印象”
姜攸有点自得的笑道:“我上的是全寄宿的私立学校,是家父和几位好友一起办的,除了常规的课程和英语、法语,还学功夫健身,背诵国学文章,每天都排的满满的,放假了和父母出去旅游,或者呆在学校托管班里。”
凌霜好奇地问:“你们的托管班放动画片吗?我们的托管,到了二年级就不放了,是各种兴趣班。”
“我参加的托管班是学围棋和书法的,没看过什么动画片,长大后和朋友一起玩,喝酒聊天时听过一耳朵,回去找来片子补看了一下,觉得好幼稚,但是大家都看过,我也不能不附和着讲出个一二来。”
姜攸沉浸到回忆里,“我假期到非洲大草原去玩,坐在四驱车上追逐动物时,让司机开到最高速,我觉着身心都放飞了,想象着自己就是生活在那片的大草原的人,而且,我曾经有过洁癖,身处缺水少电的环境里,竟然给治好了,之前到处看了都没看好的,在物资缺乏的狩猎车待了十几天,就不治而愈了,奇怪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