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巨人们一下子愣住,但好像宇唯很是权威,话从他口中说出,他们不敢不听,只抬起头试探性看了一眼芸庄,却被宇唯的眼神杀回。
按理说,芸庄是匪雷之女,抓她即可威胁匪雷,但梦境里预示能完全解救他们的宇唯,又看起来和芸庄关系匪浅,这可犯难了。
忽然草原那头有一群斑鬣狗似乎嗅到了忌命人的踪迹,开始试探性地成群结队围来,其中几个巨人捡起地上的树枝以做驱赶之用,霎时间卷动滚滚尘土。
见这场面宇唯三人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奴兽场的上空一阵轰隆作响,一只秃鹫乘风而来。
“快快,快上来!”
只见秃鹫上有个衣着简朴却气质非凡的少年朝三人叫道。
其他巨人还是那般战战兢兢地跪着。
就这样三人爬上了秃鹫的背上,乘风而去了。
“好你个吾铭,又来出什么风头?”
魁楚发抖的声音终于淡定,抱怨道。
“没有吾铭,只怕我们已在野兽的肚子里和巨人的脚趾下了。”
说时芸庄已拉着宇唯的手,靠在他背上,魁楚回了个白眼。
“哈哈,明天刚好是我十六周岁生日,而今天就救了你们。”
那个吾铭说,他晃着有点蓬松的三千垂发,笑容青涩,声音成熟。
“谢谢你!吾铭兄弟。”宇唯说:“我这是在做梦吗?我刚还在房间休息呢。”
“见你年少,眉宇间却气度不凡。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吾铭盯着宇唯问。
“小小虚名,不值一提。”
宇唯谨慎谦逊地回答道。
“其实我知道,你可是麒北村世门牧宇唯?”
吾铭迫不及待地追问。
“明知故问呀。”
宇唯浅笑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尽管说,我还恩都来不及。”
“教我跳忌命舞!”
“没问题!”
“竟和我家二小姐拉拉扯扯。昨晚还敢命人伤我父亲。”
魁楚愤怒插话道。
“昨晚之事……”
宇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决斗吧!”
魁楚说时已摆好催眠掌的架势。
“给我跪下。没大没小!还想打架?”
芸庄气道,一只手捏起魁楚的耳朵,像个老母亲教训孩子一样。
宇唯和吾铭的笑声顿时回响云霄。
“那些巨人是怎么回事?”
低头看向底下地面上的小黑点正与更小的黑点鏖战,宇唯久久不能释怀,便问道。
“那奴兽场内的万物之灵是人,且都是巨人,他们都超过了十六岁。”吾铭盯着底下聚集在一处冲着高空咆哮的巨人们,默默握紧拳头,“只因自小被困在奴兽场,便一世为奴。这些人以树为依,且已通灵性,晓得神物的存在。总有一天我会救出他们!”
“我也是。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宇唯说。
“我有办法。”
魁楚笃定道。
芸庄咳嗽了一声。
不多时唐塞殿内,一只秃鹫闯出了瓮鳖罐的结界,将殿上梁顶的木柱琉璃瓦撞出了个大窟窿眼,整个空间霎时一片沸腾。
在吾铭去时只是在罐外破了结界,于风雷电掣间召唤出秃鹫而已。
芸庄平安归来,匪雷大喜,见她害羞扭捏地站在宇唯身旁,心下已猜中大半。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子,丹凤眼柳叶眉,耳似佛垂鼻如重枣,年少落落有大志。
似乎在哪见过,不知出身何门,能否给女儿幸福?
刚那秃鹫不小心冲破结界,现已被侍卫用缠丝网抓住,捆在庭下。
而吾铭更是激动地踱来踱去,大声叫唤别伤了他的忌命兽,正等着论功行赏呢。
“季杜和魁楚先退下,过错改日追究。”
匪雷不经意地说。
“我有要事向大人禀告。”
魁楚赶紧说道。
“但说无防。”
魁楚走到匪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只几句,匪雷就忿然作色。
“季杜,你今天两次办事不力害二小姐也已是活罪难逃,现在你可知欺我之罪?这是世门长孙你会不知道,竟要置他于死地陷我于危难之境。”
“大人饶命,都怪我一时糊涂,没有如实……”
季杜话未说完,匪雷手一挥,被九母陇一刀毙命。
最近九母陇在研习刀法,学那种稳准狠。
“父亲,父亲……”
魁楚上一秒还沉浸在打小报告的快感,下一秒因丧父之痛哭成个泪人,感觉可怜又可恨之人的一生就在今晚被他彻底经历完了。
“庭院外怎么那么吵?”
匪雷此刻不愠不怒的问。
“秉大人,是吾铭那小鬼。说要领赏。”
“我领他个鬼,屋顶都搞塌了。计算好补修材料扣他的薪资。这还用我说,下回醒目一点,别总楞在那杵在那没事干。不然下场……哼。”匪雷用他惯用的口气说着,像刚刚杀个人是生活里理所应当的一样,又回头对九母陇道,“把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给我带去密室。庄儿回屋睡觉去。”
这时唐塞殿忽然剑光一闪,又咚的一声。
九母陇把刀架在了宇唯脖子上,宇唯已累得拿不起剑来行刺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