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有点儿紧张，明明袁妃的音容笑貌还在自己的记忆里，可她莫名觉得她离自己是那么漫长的时光。

“我有点儿紧张，锦瑟。”她对着镜子道。

“紧张什么？公主。袁娘娘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锦瑟帮朱媺娖装饰。

她自己几乎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重新洗刷干净自己，涂上脂粉，描好眉眼，可再相似的容貌，也无法洗脱气质上的陌生。

不过也正常，一朝遭逢大变，性情有所不同也是正常。

“我有点儿紧张，明俨。”朱媺娖走出来，又对郑森重复了一遍，她当然没穿大礼服，毕竟还要出城迎接。

“嗯！嗯！公主你、你，我一时没认出来。”郑森看呆了，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日的朱媺娖素面朝天也不收拾自己，现在仔仔细细把自己打理回崇祯十七年以前的状态。

朱媺娖忍住吐槽你炼铜的话，想起封建时代糟心的结婚年龄，自己刚满十三周岁的时候崇祯就已经张罗着给自己选驸马。

“晚婚晚育造福一生。”朱媺娖默默念叨着这句话，身板僵硬地钻进马车里面。

她还是更想骑马，更想穿重十倍的盔甲，而不是穿着厚重的礼服，这种衣服跑起来都能绊倒。

“公主，地方到了。”另外一个婢女提醒到，锦瑟已经被她派去迎接袁妃，锦瑟是周皇后原先的侍女指给朱媺娖的，自然袁妃也认识。

“你是锦瑟？原来皇后娘娘身边的锦瑟？”袁妃自然还认得锦瑟，离京师越来越远，反而她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不由让韩赞周感叹袁妃的精气神。

“是，奴婢是被先皇后调到公主身边的。”锦瑟屈膝行礼。

“……你运气不错。”袁妃喟叹一声。

“公主已经在城外等候。”锦瑟说着各种事宜，“原本公主想要让南边派个礼部的官儿来主持，但北边答应的太快，公主担心有诈，也来不及统治南边了，就只能这么着急忙慌的迎了回来，只能先委屈诸位娘娘了。”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回去，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尤妃飞快得接口，引得袁妃眉头一皱。

不过尤妃一直都是这心直口快的脾气，袁妃也没放在心上。

“公主还好吗？她……不是……”

“公主很好，袁娘娘自己见一见就放心了。”

“嗯。”袁妃听此一言，就扭头，痴痴地看向外面。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甚至还有两分寒意。

作为对长辈的尊重，朱媺娖没有等袁妃到达，提前从马车上下来，静静等待。

“袁娘娘。”

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被锦瑟从马车上扶下来，一时朱媺娖泪盈于睫，悲不自已。

“公主？”袁妃也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同样也是泪如雨下。

“先帝何其狠心。”她凝视着朱媺娖空荡荡的右衣袖，浑身都在颤抖。

“呜呜呜……”朱媺娖扑倒在袁妃身前，两个人抱头痛哭。

不管怎么，周围人都跟着一起哭，包括陈弘范在内也哭得情深义重，帮助朱媺娖和袁妃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