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就知道要钱找事。”
“钱呢,藏哪里去了?”
锅碗瓢盆躺了一地,烟灰缸砸中额角带着血一起落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女人瘫在墙角悲鸣,像某种小动物的哀叫。
鲜血洇红了白墙,他跪在地上,发抖痛哭,抱着男人的腿一遍一遍的求。
“别打了,不要打了。”
男人一脚把他踹开,扯着他的头发逼问:“哭什么哭,你老子死了吗?你哭丧呢。滚开,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脚两脚,他缩在地板上默默数着,终于在男人踹了数十脚之后,倒在地上的母亲爬起来了,他可以清晰看到母亲的表情。
她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暂时避免了体肤之痛。
多讽刺,当你弱小的时候,连亲生父母都欺负你。
“阿灼”
纪灼被这清丽的一声唤回了神,他结束了回忆,看着郑美伦那身蓬松白纱,心里波澜不惊。
“阿灼,你看这身怎么样?”
郑美伦纤手搭着细腰,慢慢转了一圈,于是白色的婚纱便在原地翩跹成花一样的圈。
“很好。”
“和之前那套米色的比呢?”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其实,他讨厌一切白色公主裙,这种东西总能让他想起小时候的姜糖。
以及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那种对一个幸福小孩可望不可即的羡慕与嫉妒,是他不想反复回味的。
所以希望是米色,但他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她吵。
再说,他的喜恶,又有谁在意?
“你到底有没有上心,我们这是在挑婚纱,我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
郑美伦精致的脸垮了下来。
纪灼有些疲惫,他看着女人露出了一抹温顺的笑。
“米色吧,我觉得米色好。”
“是我穿又不是你穿,你喜欢有什么用,你就不能从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吗?”
“米色显你白,而且很温柔。”
郑美伦瞪了他一眼,最后拍板:“我就要这件白的,咱们婚纱照里面有一套就是米色的,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们怎么样。”
语毕便怒气冲冲进去换衣服了,既然他喜不喜欢没用,为什么还要问呢?纪灼冷笑一声,没有辩驳直接把卡递给导购。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等他把该买的都买了,再享受到自己准备的浪漫惊喜之后,郑美伦就变得眉开眼笑。
“阿灼,这个项链我很喜欢,可是我们婚礼上的首饰不是都选好了吗?”
“那天你可以换着戴。”
郑美伦忍不住笑了:“真好,过两天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那些小姐妹们估计都要嫉妒死我了,真可惜,糖糖不来太遗憾了。”
纪灼听了这话,没忍住,他把刀叉轻轻放下,看着对面那张姣好的脸一字一顿道:“为什么是俩天后,不是定了年后情人节吗?”
郑美伦干笑着解释:“啊,怪我怪我,是我忘了和你说。你也知道,我家能有今天全靠我叔叔扶持,我结婚我叔叔是一定要来的。可是不凑巧,他今年春节打算去瑞典度假,来不及参加我们婚礼,所以我爸就做主提前了。”
“就因为他一个人?”
“怎么是一个人,我叔叔一个比得上你多少穷亲戚。再说,我们这种明面上是婚礼,背地里不都是个人情往来嘛?啊呀,你别担心了,请柬日期我都改了,你那边的亲朋好友也已经重发了一遍,而且咱们可以早点在一起不好吗?”
纪灼面色发寒,他死死握着手里的刀叉,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的婚礼提前,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吗?”
他的声音有点大,扰的周边稀稀拉拉几个人纷纷往他们这边看。
郑美伦握住了他的手:“你小声点嘛,我这不是忘了说,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吗?”
“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是不是结婚的时候换一个新娘给我,再用人情世故那套圆过去这种事你家也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