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副本中，玩家和员工是天然的对立关系，员工的任务就是杀死玩家，而玩家的任务就是逃离员工的追杀，对不对？”顾江野语气轻慢，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观赏湿漉漉的沈阡上。

触肢蹭了蹭沈阡的锁骨，将一小捧清水掬到深陷的锁骨窝，而后小猫咪踩水似的在那一汪水里戳戳点点。

“但是这个副本，玩家和员工的关系被无限弱化，取而代之的是玩家内部的争斗——甚至员工因为玩偶体型处于不利地位，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顾江野似乎很喜欢在水里把玩沈阡，他姿态极为慵懒地将整个身体都浸在温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打湿了沈阡的头发。

水珠顺着发丝一滴滴坠落，沈阡很快理解了顾江野的意思，他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因为，这是给玩家准备的杀戮舞台。”

“与其称为玩偶馆，倒不如称为杀戮秀，”顾江野点点头，笑容艳丽如盛放的罂粟，“很不错的创意——如果做的再精致一些，我倒是愿意参与其中好好玩一玩。”

“但是......如果员工可以离开，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员工揭露真相？”沈阡将下巴搭在顾江野的肩膀，湿滑的肌肤被温水浸染得温热，他下意识蹭了蹭，“图书室有那么多玩偶，这里恐怕已经经过了至少三次副本。”

“还记得进入副本时遇见的管家，通知我们登台时的女仆吗？”顾江野微凉的指尖抵在沈阡的颈后，惹得沈阡颤了一下。

沈阡一惊，“你是说，那些员工都被副本束缚住了？可是，怎么可能？副本结束后员工就应该可以离开副本......”

顾江野应了一声，“副本结束员工就可以离开副本——本应如此。”

“除非，”舌尖在沈阡的唇瓣划过，顾江野语调有些含混地开口，“副本还没有结束。”

“在这个副本中，员工可以随意在玩偶状态与正比状态转换，玩家可以契约员工使其为己所用，甚至天音可以随意倒转时间......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阡怔了怔，他猛地抬头看向顾江野，“你的意思是......”

顾江野却以吻堵住了沈阡欲脱口而出的话，“不必说出口，眼见为实。”

仿佛璀璨的星海与混沌的深渊一同在眼前铺展而开，沈阡浑身发颤，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

他很难描述得清楚自己究竟在一瞬间看到了什么。

美丽、恐怖、疯狂。

美丽得摄魂夺魄，令人目眩神迷，不自觉想要看得更多更深，却又恐怖得令人根本无法直视，只是短暂的一瞥便让人心脏狂飙，大脑就要被庞大到仿佛整个宇宙尽在眼前展开的信息洪流碾压烧毁。

[理智值-27，理智值-29，理智值-28......]

沈阡双目失神，口鼻隐隐有鲜血渗出。

这是成为玩偶的他本不该出现的反应。

“不要去看那些看不懂的东西，顺着我的指引，去勘破虚假，寻找真实。”顾江野的唇依旧贴在沈阡的唇边，他轻声开口，逐渐唤回了沈阡的神志。

接近短暂疯狂边缘的沈阡艰难地喘息着，肺里的空气几乎全部被骤然紧缩的肺泡挤出，此刻又被顾江野吻着，只能竭尽全力从顾江野的口中汲取着所需的空气。

而在动荡不止的视线中，沈阡终于看到了顾江野想让他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