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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上铺的两个中年男人回来了。
温书尧坐在靠窗的位置,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不知在想什么,竟然避开了他的目光,一声不吭往上爬去。
车厢里安静的出奇。
夏橘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但是不愿多生事端,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没有信号的手机。
过道上时不时就有列车员走过,一会儿卖东西,一会儿让他们填写进藏的保证书,不知过了多久,夏橘感觉有些胸闷气紧,但是车厢内都是弥漫供氧,她没道理这样都能高反的,只当是心理作用。
时间一点一点儿晚了。
夏橘逐渐有了困意,她拿出洗漱用品准备出去洗漱,却发现上铺的两个人不知何时不见了,温书尧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双手环胸,双腿交叠,靠着墙上的椅背,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夏橘发现,他真的不爱说话,而且也一直没看过手机。
如果不刻意去看他的话,真的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感觉到她的动作,他微微侧过脸,夏橘解释道:“我去洗个脸。”
他没有回答。
夏橘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他隐于在车厢的阴影里,宽大外套下的身形显得有几分单薄,略微失神的眉眼透着一抹与窗外夜色贴合的落寞。
她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几个女生的话。
看着的确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而已,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四岁。
此时的过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她径直往洗漱的地方走去,还未走进便听到一段熟悉的方言——
“他肯定没证据,不然就不可能跟了这么远,就只是坐着那儿看着我们了。”
“你没看盯你那样,就是一个嫩头青,我已经说好了,那边愿意出这个价,要是能让他搭在这儿,直接加个零。”
“这不就送上门的财神爷吗?”
夏橘听出他们在说什么,下意识想要背过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撞到腿的中年男人关水从里面走出来,一边甩着手里的水一边打量着她。
夏橘仿若未闻地往里面走去。
这时,两个中年男人凑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美女,你认识坐你对面那男的吗?”
夏橘挤出牙膏,没有看他们。
被她撞到腿的男人道:“美女,不认识就最好别认识了,他那样的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种美女最容易被他骗了。”另一个男人附和道。
夏橘并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纠葛,拿出杯子接着水道:“大家都不过是萍水相逢,无所谓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他们便明白了。
她不认识他,就算认识了,也只是萍水相逢,而且看她说话的样子,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
顿时也不再打扰她。
推开洗漱间的门离开了。
他们一走,夏橘的腿立马就软了下来,撑着洗漱台,不知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她感觉胸闷的症状更严重了。
匆匆洗漱完以后,她故作镇定地回到车厢,以为那两个中年男人会在,然而车厢里只有温书尧一个人,他刚刚身上的恤衫,露出的肩背白净健硕,腰侧的线条仿如鲨鱼的裂腮清晰可见。
夏橘登时一愣。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拿起丢在铺上的恤衫换上,夏橘看着他把彻底穿好以后,才后知后觉背过身。
如果换个人,她肯定会抱怨对方怎么不关门,而此刻她却反过来跟他道歉,他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没关系”,透着对她“这种人”的司空见惯。
夏橘百口莫辩。
而他显然见得太多了,连一丝对她的鄙夷都不屑,径直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夏橘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走得太急了,有一种胸闷气紧喘不上气的感觉,回到铺上半天没缓过劲。
车厢里一片静谧。
她头也开始跟着疼了起来,正准备起来找药,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一个来自深市的陌生号码。
她没有多想,随手接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那头便传来一个泪里含笑的声音:“小橘。”
她一时没听出是谁。
没有说话。
“你说我结婚了,新娘怎么会不是你呢?”陈海生此时也靠着墙坐着,周围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可他就是觉得身边应该有她的,“我们在一起七年,我所有难过和开心的时间都是和你度过的,在我身边这个人这么会不是你呢?“
她愣了一下。
很快意识到那边的人是陈海生,打起精神,缓缓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