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花大?如席, 桐城的雪花也没小多少。
在?这飞扬白雪的日子里,郭继业带领自家府兵回到了郭氏邬堡。
天寒地冻的,叛军见河东郡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 失去的比得到的多, 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抢不来过冬的粮草和棉衣, 总不能冻死?饿死?吧?算了, 去其他地方修整一番,一河之隔的洛京他瞧着就?很不错。
叛军走了, 郭继业只是河东郡的郡尉,打走了侵略家园的坏蛋,他也就?回家看老祖母了。
他先去了最东面的东堡, 见安稳无忧, 就?没多待,带着人马穿过东堡去西堡。
只是,在?路过围子乡的时候, 他不免奇怪的勒停了马匹,透过风雪仔细打量眼前的......邬堡。
瞧着好像是自?家的邬堡,又好像不太像?
高强迎着风雪疑惑道:“那是围子堡?不是说?被流匪烧了?这是被砸了吧?”
赵立无语:“你见过被砸的邬堡还多出半圈围墙的?”
郭继业:“去看看。”
于是骑队改道,从向西改去向北,朝前面那个看着跟狗啃过似的邬堡行去。
马匹在?距离邬堡还有半里地左右的时候被迫停了下来,因为眼前是丈许的壕沟, 因为有积雪覆盖,可能还会更深。
在?壕沟对面,错落分?布着十几个丈高的砖窑, 之所以?确定是砖窑, 是因为窑的不远处整齐码着高高厚厚的青砖。砖窑只有一个还在?冒青烟,其他都已熄火停工, 披上?了亮白深厚的雪衣。
郭继业这一行好几百人骑着大?马出现在?这里,早就?有人在?高处的望楼望到去通风报信了,唯一一座还在?冒青烟的砖窑里转出三?个人来,一人手持戈矛,一人横握长刀,还有一个身背箭壶,手拉弓箭,矛头、刀尖和箭矢都对着郭继业这一行突然出现的人。
这三?人都身着粗麻单衣,乍一来到冰雪世界中,头顶直冒热气,可见砖窑里面温度之高。
中间持刀之人对着为首的郭继业、高强、赵立三?人在?风雪的怒嚎中大?喝道:“来着何人,止步不杀!”
高强也气沉丹田回道:“主家来访,何故刀兵以?对?”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一番,说?实话,郭继业这一行人的装备实在?骇人,人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的不是他们常在?郭氏府兵身上?穿的皮甲,而是黑色铁甲,骑士马上?悬挂的大?刀弓箭齐全,有的除了大?刀,还有狼牙棒、长枪、大?锤、马矟shuo一种马上?用?的长矛等一些个人风格强烈的兵器。
三?人宁愿高强说?的是实话,要不然,面对这样一群敌人,他们连迎战的勇气都未必能有。
郭继业道:“升起旗帜。”
一面黑色大?旗在?风雪中飘展开?来,一个鲜红的“郭”字映入三?人眼帘,同样映入了望楼上?警卫的眼帘。
这是郭氏大?旗,因为已经进入郭氏邬堡治理范围之内,扛着大?旗迎着风雪赶路实在?不便,是以?郭继业就?让人将旗帜收了起来。郭继业是回自?家,又不是来找事的,对面的人面对陌生人谨慎小心是好事,他便让人升起旗帜,自?证身份。
旗帜都打出来了,眼前之人自?然也是郭氏的兵卒,三?人都不敢怠慢,为首一人转了转眼珠子,对郭继业一行道:“主家有何吩咐,咱们万死?不辞。”有什么?话对咱们说?吧,说?完快走。
还是高强回道:“咱们要回家歇息,从何处可进邬堡?”
这话说?的,这要是你家,你不知道从何处进门啊?
不等三?人再继续周旋赶人,突听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三?人转头一望,就?见从邬堡方向飞来十余骑。
这十余骑渐近了,三?人看清楚了来人,纷纷唤道:“虎老大?。”
虎子是见过郭继业、高强、赵立三?人的,但现在?双方隔着一道壕沟,还隔着飘飞的大?雪,三?人也都穿着战甲,战甲之外还披着战袍,虎子一时间并不能认的出对方到底是郭氏的哪一位将军。
虎子抱拳大?声道:“诸位稍候,某这就?来拜见。”
说?罢,就?一拉缰绳,沿着壕沟走了一段,从一处通道过了壕沟,又沿着壕沟朝郭继业一行打马过来。
到的郭继业跟前,虎子还欲再问眼前之人名号,就?听赵立道:“原来是围子乡的朱虎,郭氏少君在?此,还不快拜见?”
虎子心下一惊,竟是郭氏少君郭继业当面吗?
虎子不敢怠慢,忙跳下马来,他身后跟着的汉子们也都跳下马来,随着虎子一齐跟郭继业叩首拜见:“围子堡朱虎携乡勇九人扣见郭氏少君。”
郭继业开?口:“免礼。”
声音嘶哑,还是透过头盔穿过风雪过来,只有两个字并不能辨别出眼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郭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