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在废弃的施工场地停了下来。
方脸没跟上去,按照盛屿的意思停在了十几米外。
熄灭车灯,方脸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只余凌厉的眉眼;猴子也竖起风衣领子,又将宽大的帽兜压于眉眼之上,一副骇人之色。
甩棍握在手里,翻了个花,方脸沉声问:“我们去把佟言带过来,洋鬼子怎么处理?”
盛屿抬手将两人的帽子掀了去,一颗新烟被咬进嘴里:“不用隐藏身份,也不用你们动手。”
他推门下了车,转到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一根棒球棍,拿在手里掂了掂,拉开步子向银灰色的汽车走去,经过方脸时,随手敲了敲车门,交代:“别开车灯。”
行至老外的车前,盛屿掏出了打火机,将一直衔在口中的香烟点燃,淡蓝色的火光中,男人微垂着眉眼,神色寡淡,光影将锋利的颌角显得异常冷硬,让人心中一跳。
没摘烟,第一口烟雾是从齿缝里吐出的,白色的雾气还未散开,棒球棍便骤然被用力紧扣、扬起,重重地砸向驾驶位的玻璃!
“草!”方脸在车内一惊,“老大这哪是怕在包房里揍人留下把柄啊?这是怕揍不尽兴啊!”
猴子从后排探身过来:“什么意思?”
方脸看了他一眼:“今天有人要遭殃了。”
双腿扎緊地面,强劲的崾腹向后扭动,双手紧握的棒球棍高高扬起,骤然而落!
车玻璃在巨大的穿凿力下瞬时碎成了蛛网,盛屿听到了车内尖叫的英文。
再次扬起手,完成了又一次重击,珠网碎得更密,玻璃的边缘已经脱离了车窗,张合出缝隙。
盛屿将棒球棍的一端锸入缝隙,反向一别,粘合在一起的大片碎玻璃倏忽脱落,砸在了烂泥地上。
车内惊恐的尖叫与咒骂声更大,盛屿咬着烟缓缓沉下身子,从破窗看进车内。
没有光源,车内一片漆黑,但因离得近,一切倒也看得清。
副驾的座椅被放倒,佟言依旧醉得不省人事,在老外尖利的叫声中仅仅蹙了蹙眉头,并未清醒。
高大的男人圧在他的身上,惶恐地看着窗外不辩神色的盛屿:“你是什么人?你要抢劫吗?”
听着蹩脚的中文,盛屿的目光淡淡向下一划,看到了佟言被扯散了的衬衫,香烟从一侧唇角推到另一侧,男人将手伸进破窗,开了门锁。
老外叫唤的动静更大,已经开始中英文混杂输出,听得人心烦。
盛屿拉开车门,探身半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反手绞了一扣,用力一扯,将老外拖出了车外!像那块碎玻璃一样,沉重的躯体在重力的抛扯下砸进了烂泥堆里!
老外生得魁梧,并不羸弱,挣扎了两下,踉跄地从地上起身,他恼羞成怒,劺足了力气向盛屿冲了过来,威势不容小觑。
盛屿手一松,棒球棍从指尖滑脱,五指握拳,眸底纵过一道凛冽,待人的攻势近了,他迅速偏身躲过直面一拳,用一只手扣住对面人的手臂,向自己身前一带,另一手顺带出拳,一记闷拳直砸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