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工们簇拥下,我躺在医院的治疗床上,一路被推到了医院大门口。
“该死,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不是去地下停车场?我明明在电梯上看见按钮了!”我躺在床上,在大声控诉无果后,试图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的就像是尸体一样。
“我恨你!见鬼!”
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布鲁茜应该为此负起责任,因为她打碎了我对于亲情的幻想。
我床侧的布鲁茜无所谓地耸肩,她抱着双臂,脸上带着大号的墨镜,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的小兄弟,真希望你能理解,我是如此魅力四射,这些可怜的人们祈求我的目光和关注,使用了一些过激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对着护工围成的人墙外、那挤的水泄不通的记者们,轻轻地抬起手掌挥动示意,“这是一个甜蜜的负担,而作为我的兄弟,你必须得学会接受它,甚至是享受它。”
接着,布鲁茜又歪头,用食指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摆了个造型,就像时尚杂志上常见的那样。
护工墙外的摄像机拍摄的声音更猛烈了,时不时有几个话筒伸进来,夹杂着记者们大声的询问——
“韦恩女士,韦恩女士!看这里!”
“韦恩女士,请问您对您的兄弟遭受不明歹徒袭击事件有何看法?”
“这意味着韦恩企业即将迎来另一个继承人吗?您是否会将股票转让给······”
“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你的兄弟是已经死了吗,是你谋杀了他还是······”
“他被蝙蝠侠送来医院的时候,有医院工作人员传言他受到了拷问和虐待,这是否属实?”
“韦恩女士、韦恩······”
“韦恩······”
我安静地躺着,对,没错,被子盖过头,就像一个安静的尸体那样。
我恨你,布鲁茜。
“控诉我谋杀亲人,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嗯——如果你坚持,我的律师会代替我发言。”布鲁茜的语气一贯的云淡风轻,“我的兄弟只是有点,你知道的,害羞,毕竟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中,单纯又不经世事,这给他的人格形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也许他在单身家庭的环境中,已经罹患了抑郁症,或者别的什么,让他恐惧面对外界的环境。这很正常,我们不会因此因此区别对待他,我们都会帮他走出这个困境。”
“至于那些伤,我只能说,我并不比你了解的更多。”
“就这些了。”
布鲁茜不再说话,只是公式化地摆着笑容和造型,看着护工们艰难地为我们开辟出一条道路。
护工们七手八脚将我塞进她那辆加长轿车,前后座之间的空间摆下一张治疗床绰绰有余。
“布鲁茜主人,”驾驶位传来声音,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和布鲁茜一起的老管家阿尔弗。“容我提醒您,请多给您的兄弟一点关怀,过于忽视他是不人道的,家人远比工作更、重要。”
布鲁茜发出了一声接近抱怨语气的无奈声音,“好吧!”
她摘下墨镜,眼底有淡淡的淤青还未消散。
“那么,我们的托马斯宝宝,你想要些什么?玩具?奶嘴?尿布?还是咯吱咯吱——”
前面的驾驶位传来大声且刻意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