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中流瞅了一眼儿子后说道:“当年若不是齐大人提携,老夫又怎能从上千人中脱颖而出,从而步入仕途。从那往后,齐大人对我更是照顾有加,才让我在官场浮沉之中站稳脚跟,这一份大恩情费家怎么能忘?”
“可是父亲早已辞官经商,远离那些是非,何必还要再趟这淌浑水。”费在行仍在劝解。
“我辞官而去,那是周国官场腐败,阿谀奉承之辈多,像齐大人这种为国为民者少,整个官场大环境有悖我生平所愿,心生绝望之下才辞官而去。”
想到过往,费中流摇头叹息,当中既有对周国官场腐败不堪的痛恨,又有对自已放弃平生抱负的无奈。
见到儿子要说话,费中流伸手阻止,“虽说费家离开周国多年,与齐大人交往渐少,但若是没有当年齐大人的照顾,我费家不会有诸多资源和人脉,更不会创下如此庞大基业,你们不要再做任何阻拦,齐大人的孩子,我是一定要出手相帮。”
费在行在父亲口中不知听过多少遍诸如此类的话语,知道父亲为人念旧,极为重情义,只是现在非同时期,关系到齐家的任何事情皆要慎之又慎。
他知道跟父亲正面理论是绝对拗不过,只得转换话题从侧面说服,“若是周国暗刺寻来,费家该如何应对?”
这才是重中之重,也是当场诸人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费家虽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富商大贾,却从未涉足江湖之事。
隨国尚武之风甚浓,全国各地男子都有学武之心,费家两个儿子却似乎对武力一事提不起兴趣,整日只是盘算如何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
所以最终费家只是请了以藏道冲为首的江湖人士为府中护卫,用以维护费府安全及日常纠纷。
费府此等实力平时尚可对付,若是应对来袭的周国暗刺,怕是藏道冲本人都会吓的只哆嗦。
拿人钱财自然得替人消灾,哪怕实力相差巨大也得迎难而上。
藏道冲起身站立,双手抱拳向着费中流父子说道:“藏道冲自当设法御敌,以护费家安全。”
费中流知道府内这些人手断然不能与暗刺相抗衡,藏道冲如此说法不过为一表忠心,当下并不点破,只是点头称赞道:“如此甚好。”
略一停顿后,费中流看了眼在场众人说道:“好了,别让那孩子久等,寒了他的心,让他进来吧。”
“父亲...”费在行站起身来阻止着。
“不用说了,这孩子孤身一人大老远的找来,说明暂时安全,先让他进来休息,再作商议。”费中流说道。
费在行连忙向坐于父亲身旁的母亲使眼色,费母会意,出声劝解道:“老爷...。”
费中流没有理会夫人的话,朝着站在下方的藏道冲说道:“去吧。”
藏道冲看了眼费在行,看了眼费家夫人,两人均未再多说话,于是再次抱拳说道:“是。”说完,转身出去,安排仆人将齐一冰接近费府内。
齐一冰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睁眼看到面前站着两位男子,身着仆人装扮,在这二人身后又有一男子身着劲装短褂,身形魁梧,似是练武之人。
那身形魁梧之人正是刚从内院出来的费府护卫藏道冲,他见到齐一冰人已醒,向两位仆人吩咐道:“去把他的包裹收拾好,带着一起到老爷房间。”
其中一位仆人架起齐一冰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另一人将地上的包裹拿起,一前一后簇拥着齐一冰往内院里面而去。
藏道冲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注视着齐一冰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到院子中间,齐一冰抬头看了看天,仍是深黑如墨,与自已刚来时并无太大差别,心中暗想:自已睡的沉,只是看来好像并未太久时间。
仆人将齐一冰带到费中流所在房间后退了出去,后面跟上的藏道冲将房门关上,引着齐一冰一道走到房间正中。
费中流离开周国十多年,只在当时与齐照北离别时见过齐一冰一眼,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襁褓婴儿,往后,身处隨国的费中流为避人耳目,惹人闲话,给齐家带来麻烦,逐渐与身处周国的齐家减少来往。
多年不见,当初的襁褓婴儿如今已是飒爽少年。
费中流细看齐一冰,眉宇间隐约有齐照北英武之气,形态动作颇有其父年轻时之神态。
他是越看越喜欢,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